老爸的猪哲理

                《爸爸的猪哲理》

     最近外出溜达竟路过一家养猪场,听着里面长一声短一声的“嗷儿-嗷儿”“呼-呼”不觉心头一暖,呵呵,咱们可是老冤家啦,往事不觉一幕幕浮现脑海。

      记忆中自己五六岁就特能吃了,每次吃饭都要两大碗才能饱--那已经是一个成年人的饭量了,但我那时候吃饭是一种狼吞虎咽的姿态,用爸爸的话来说就是“三生世都没吃过饭了”,端起一碗饭使劲扒,前一口还没吃掉后一勺又加进去了。这种吃法自然就会导致饭粒蔬菜掉出来,桌子上啊地上啊身上啊到处都是饭粒。爸爸很生气,眼睛死死地瞪着我。爷爷奶奶则不以为然,认为“能吃是福”。

        在老爸瞪了我很久我也面不改色心不跳后,他便叫我“猪嘴”。每次吃饭他都吼我“喂!猪嘴,慢点,没人跟你抢!”。那时我还不懂事,猪嘴就猪嘴呗,反正又没什么的;况且我还是很受欢迎的哦,每次吃饭身边都是鸡鸭成群,出外面时也有鸭子尾随,威风得很呢!

      有一天跟着爷爷去喂猪,还在猪栏外就已经听到了猪如雷般的鼾声,进入里面后,可能是推门声把他们的美梦破坏了,它们“哼哼”了几声又换了个体位继续大睡。爷爷把一桶猪食“哗喇”倒下后,我的天,这些蠢货们连爬带滚争先恐后地奔向石槽,随吃随挤,随咽随咂,嚼菜根是嘎嘎作响,吸菜汁则是呼呼有声,毫无规矩可言,吃得满嘴狼藉,东一片菜叶西一条汁痕。

       看着它们那副德行我突然感到很好笑。

         “哈哈~”爷爷指着猪对我说,“像不像你?”

        当时我的心一凉,前头的兴趣一扫而光,脸上火辣辣的。不过好在爷爷没看到我的反应-——爷爷去提一头双脚踩在槽里的猪了,而那头猪也痛得“嗷呜-嗷呜”大叫。

        那次喂猪回来后我一直很不好意思,爸爸叫我“猪嘴”,原来自己就是猪一样的德行!我开始放慢吃饭的速度,也不再像以往一样随意搞出饭粒来。渐渐地爸爸也不再叫我“猪嘴”了。

        到我八九岁时,那正是一个“讨人嫌”“学坏样”的年纪。那时我家周围有几个“很坏”的初中生,于是我和几个堂兄便天天跟着他们鬼混,躲在厕所吸烟呀,打架啊,故意去人家的田里踩等等。

        这些陋习自然是家人讨厌的,不过我们一般做得比较隐蔽,家人知道得比较少,也就只有在衣服被撕烂的情况下他们才会怀疑。不过在所有的“坏事”中,去水库“洗凉水澡”是绝对不允许的,这是会直接死人的。

       可我们那时候偏偏非常喜爱玩水,既然明的来不了那我们就来阴的呗!于是我们便在家人午休时偷偷溜出去玩一会水或者是故意说要去山里捡柴捡松果。

      不过我们做得再隐秘还是经常被那些去山中做事的人发现,这可不得了,一经发现,每家每户通报!

     一开始我爸是指着我大骂:“个猪脑,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下次再去打断你的腿!”次数多了以后,我爸再也没那么好的脾气,直接对我咆哮:“个猪尾巴,我对你的警告,你的猪耳朵是不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去,跪去!”

       每每这样我就只能老老实实搬一张凳子跪在祖宗神牌前。那时候一跪就是几个小时,而且不能吃晚饭,并且他还时不时过来看我有没有老老实实在反思!一开始跪没什么感觉,可是当你跪上一个小时后,那个膝盖啊,真的不是一般的痛。后来我就和爸爸玩起了猫鼠游戏,我叫妹妹帮我放哨,在他没有来时我便坐在凳子上,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跪着!

       其实我还是很幸运的,像我那些堂兄们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我的伯父们是拿着那些细细的竹子来打他们,别看竹子细,打一下是非常痛的,每次受完刑第二天聚在一起时他们的腿上都是一条条红中带紫的印痕。

      我们依旧偷偷去水库游泳,经常被抓经常被罚,说来也奇怪,小时候脸皮就是厚,骂就骂呗,管它什么“猪耳朵”“猪尾巴”的,我玩我的,你罚你的。

        终于有一次我在雨季时再跟着去玩水,那种水库在旱期有一半以上是没水的,因此就会有一条条的小溪;而在雨期水库则会水满,于是库内便有一条条沟。我不太会游,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没想到深一脚浅一脚的竟踩在了一条深沟里,整个人顿时掉了下去;一个人在那苦苦挣扎就是上不来,刚要发声立马口里进水,就在命悬一线时,有人看到一个黑东西一上一下在动就赶紧过来。

        死里逃生后我便对洗凉水澡不太感兴趣了。不久我家杀猪,我那时不能去看,但猪那凄惨的叫声搅得我无法入睡。后来爷爷告诉我,杀猪声那个抓猪尾巴的人也很辛苦,不要小看那条猪尾巴,它动来动去的也挺难对付的!我心一惊,突然想到老师总是叫那些不争气的学生为“猪尾巴”“老鼠屎”,心中五味杂陈的。

       我十二三岁后变得懂事,再加上家里开支逐渐增加,老爸也没那么多闲工夫来管我了。慢慢的,“猪”这个词便逐渐退出了我的生活。

        直到高考结束后,高考的意外惨败使我久久无法面对现实,整天宅在家不愿见人不愿说话,老爸见我这副颓废样自是很焦急,但他也没办法。终于有一天他对我说,猪没思没想都过得好好的,你一个读了那么多书的人还这个样子,像什么话!听了他的话,我感到很惭愧……

       墙内的猪突然躁动起来了,“哄哄哄哄”乱叫,这时传来了主人的喝骂声,紧接着是猪的欢叫声——原来主人来喂食了!听着猪们的声音,呵呵,做一只猪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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