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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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前的某天,老公冒失地嘟囔一句“得看看票了”,我愣愣地问:啥票?

他一头钻进电脑头也不回地答:“过年回家的票啊”,恩,带着一丝除了你地球人都知道的语气……

我只感叹一句:一年年的过得真快啊……然后就没下文了。

要知道,小时候,我可是天天盼月亮数星星地盼着过年啊……

这对比……心中不禁思量:是我变了吗?还是年变了?还是过年的大家都变了?

或许,都变了。真怀念儿时的年味啊,慢慢陷入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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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年味,特别勾人

“三星正南,就要过年”

不到腊月,一个小丫头就开始在寒冬的夜晚呆呆地仰望星空,恩,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康德,不懂得思考人生。我是去寻猎户座的“腰带”——南天空排成一排的三颗亮闪闪的星,因为之前我巴巴地问老妈啥时候过年,老妈指着那仨星星跟我说“三星正南,就要过年”,此后“孺子可教”的我便着迷于看星星了。

这是不是真正的盼月亮盼星星地盼过年!

等到喝腊八粥就开始兴奋的不得了,呀,还有二十多天就过大年了呢!

我仿佛看到了各色惹人流口水的年货,漂亮的新衣服,还有平常难有的两元五元的大票压岁钱……

“花花集”、炖肉

在过年前我们最期待的是腊月廿五的赶大集,又叫“花花集”,为啥叫花花集呢?据说因为这天赶大集,小姑娘们可以买花戴,小伙子们可以买炮仗玩,不过我感觉还是跟姑娘戴花关联更大。

小年前后,各色年货就真的要抓紧准备起了,比如蒸几锅白白香香的大馒头,炖猪肉炖排骨,老家那种柴烧大锅炖肉,真是一院子的香气四溢……恩写的我都流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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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年味,充满仪式感

大扫除

腊月廿四过小年,要大扫除,所谓“辞旧迎新”嘛,就是把家里各个角落打扫一遍。

老妈一边自己风风火火地忙活一边吆喝我们小孩干活儿,却也没时间真盯着我们干活……小孩当然对正经干活儿不感兴趣,一般我们都拿把笤帚装装样子,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从犄角旮旯打扫出来的“好东西”,比如一本小人书,一个旧沙包……

祭神祈福

然后这天貌似还要“请灶神”,具体咋整我没有很关注,只记得灶神的画像怎么贴好像都蛮讲究的。等除夕和初一,还要烧香上供敬拜包括灶神在内的一些神灵,为家人子孙祈福。

记忆中,奶奶拜的最为虔诚,少时我颇不以为然,长大后的我反而开始敬重这种虔诚的祈福,因为这也是一种信仰啊,而且感恩之心对我们过好这一生真的很重要不是吗?

过年的正日子,除夕和初一这两天,更是充满仪式感:

贴春联

三十早上贴春联,这件事一般是我爸带头干,而我们小孩子打下手。我小时候喜欢读书,等老爸贴好春联,我便杵在门前读了一遍又一遍,托着下巴琢磨春联的词句,也不嫌烦,懂了一两个词的妙处就挺开心。

放鞭炮、吃团圆饭、除夕守岁

中午团圆饭前,晚上吃饺子前,家家户户放鞭炮,有趣的是每年似乎还有比谁家放鞭炮放的早、谁家放得多的趋势……晚上亲朋好友互相串门,夜里家人一起守岁,守岁又叫“熬福”,可恨我是个瞌睡虫,小时候从来没熬过过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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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福”、拜大年、祭祖

初一早上拜大年,一般情况下,这一天早上是很多小孩最痛恨的早上,因为昨晚上疯玩或者被迫熬夜到很晚十一二点,今天却要起的比鸡早,我们家一般是四点半左右就招呼我们起床吃饺子了,记得有一次赖床赖的久了会儿被老妈骂了半天,我不情愿地起床,还以为多晚了,一看表才五点多一些。

这么早肠胃还没醒来,我根本没胃口吃东西,但是不得不在老妈的威逼利诱下吃上七八个饺子,这时候我就自我安慰,说不定吃到“福”呢。我们那边过年包的饺子有个讲究,就是包一两个馅儿里有硬币的饺子,初一早上下锅煮熟吃,谁吃到硬币,就表示新年有好运!

吃过饺子,爸妈就把我们领到奶奶家,先去给爷爷奶奶拜年,然后老爸作为长子就带着家里的男丁们、老妈作为大嫂就带着婶婶们分别出发去村儿里各个长辈家拜年了,我们几个小女孩就陪爷爷奶奶聊天嗑瓜子。

村里拜过年,男人们就带上果子点心鞭炮一行人去上坟祭祖了。祭祖,本来是个好事,但是老家那边只有性别男的的人被允许去上坟祭祖,我一直觉得这个就一下子拉低了档次,是预示重男轻女的封建陋习,难道女孩就木有权利怀着感恩思贤的心去祭拜一下祖宗吗?不过,女孩子们倒是乐得清闲了,可以睡个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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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年味,是真正开心的味道

小时候物质不够丰富,大年三十中午的团圆饭,是我们家几口在一年之中最丰盛 的一顿饭。喜欢的菜基本可以吃个遍,我吃的很欢喜,也很感恩。

除夕夜里,小伙伴们还可以拎着各式各样自制的小灯笼呼朋唤友、走街串巷,这天哪家大人都不会拘着自己的娃,任凭我们随便闹腾去。我还记得我那小灯笼是用一个玻璃的罐头瓶瓶口缠上绳子,绳子一端再缠上一根小木棍,罐头瓶里面放一块切平的白菜根,上面燃上一根小红蜡烛,这个“灯笼”就成了!

虽简单,我拿在手上时也高兴的不要不要的,走街串巷遇见小伙伴,跟她们的比上一比,感觉自己的比小Q的亮、白菜疙瘩比小L的那块中看,就觉得很有面子……有男生偶尔地吓我们一吓,有泼辣的小女生高嗓门地指名道姓一通骂,还有大胆地追上去要打,男生嗖一下子跑掉,我们一群人哈哈大笑……那个时候真是没心没肺地快乐哇!

外面疯玩一阵累了,回家脱鞋上炕盖上被子暖会儿,嗑着瓜子吃着糖果,陪老妈一起看春晚,恩,享受,一年难得一次的享受啊!不得不说,9几年的春晚还是很好看的,最爱宋丹丹、黄宏、陈佩斯等人的小品,真逗乐,全家老少都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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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年味,充满仪式感,真正开心的味道那么勾人,让我在不知不觉间,居然洋洋洒洒写了这许多字。长大后的这些年,年味一年比一年淡,还以为儿时的年味早已随着岁月逝去,没曾想,它们却早已刻入我的骨血之中。

原来,在我的生命里,儿时的年味这么浓香悠长,只不过,当时知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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