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未可
26 无所不用其极
由于找不到空余的办公室，吕和升加入社工处后，就和姬雪晴、牛万全在一室办公。姬雪晴很不满这个情况，局里的处级干部都是单间，凭什么她不行。
她一定要想办法突出她的处级位置，一定要把办公室的问题解决了。当牛万全点烟的时候，她不再提醒，而是悄悄冲进徐满江的办公室，说：“徐局，你得管管呀，牛工又抽烟了，熏死我了，我身体不好，闻不得。”
“侯三在家不抽烟吗？”徐满江问姬雪晴，“你不会是太挑剔牛工了吧？”
对徐满江这种满不在乎、更不同情的话，姬雪晴不高兴听，他知道徐满江占着侯三的好，不会真帮不了自己。她继续说：“侯三，成天忙着伺候徐局，哪有什么时间在家啊。”
徐满江歪着脑袋，斜着眼，压低声量问她：“女人，是不是被滋润少了，就会事多？”姬雪晴没再吱声，撩拨这种情场上的花花公子，她不擅长，干脆闭嘴不言。
“我跟司马权说说，看能不能把技术处的资料室归整一下，给你们挪出一间。”徐满江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但是，在去社工处布置工作的时候，当着吕和升的面，他提醒牛万全要懂得照顾女同事，尽量不要在屋里吸烟了。
牛万全方才明白着了姬雪晴的道，被她在分管领导那里告状了。表面上他答应了徐满江，背地里，他却想着：“我就要抽，又没有哪条明文规定不准在办公室内抽烟，我还要多抽，抽死这个烂婆娘！”
想想看，有个词叫做“兵痞”，就是形容那种部队出身却不受道德束缚、不守规矩的人，或者，是在军队中染上恶习、阳奉阴违之人。牛万全算一个，大学毕业后才参军的孔洁琼也算一个，倒是吕和升完全不是“兵痞”样。
起初，姬雪晴对待新来的吕和升还算和和气气，怎么说，都是自己去人力处那里主动要来的新人嘛。但是，不多久，她的老毛病就犯了，控制不住地要抽筋，开始对吕和升吹毛求疵。
好在吕和升生性温和，加上在部队这么多年的锻炼，面对姬雪晴的刁钻和刻薄，他总能保持不愠不怒的状态。每天见着姬雪晴依然微笑着打招呼，把她安排给自己的工作做得漂漂亮亮的，尽量减少她找茬的机会。
聪明人总是这样，牢牢抓住来之不易的机会，做好自己，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不到半年，组织部来局里面招借调干部，有了吕和升岳父的从中周旋，吕和升顺理成章成为借调人选，开始去省委大楼上班，彻底摆脱了姬雪晴。
而牛万全又成了和姬雪晴同室的唯一对象。因为司马权和黄得昆那边，资料室的搬迁工作一直拖着，所以迟迟得不到单间的姬雪晴，每天心里都窝着火气。哪怕在上班路上遇见，她都不会主动去跟牛万全打招呼。
一次，牛万全心情好，和党伟朝单位方向走着，刚好看见姬雪晴走在他们前面。对党伟来说，牛万全和姬雪晴是同个处室的——牛万全想了想，就加快步子走过去，问她：“嘿，还不到八点，走那么快，干嘛；一起慢慢走呗。”
姬雪晴扭过脸来，吐了他一脸口水沫子：“我走得快，关你屁事！”说罢，继续大踏步走了。弄得牛万全在党伟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他那整整一天都如鲠在喉，下定决心不再没事找事和姬雪晴没话找话说。
走了吕和升，姬雪晴白天的那股火气找不到合适的人宣泄。她就在徐满江布置工作的时候，开始推和挑。
她对徐满江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不是我们处的工作，我们做不了！”要不，就是在处室之间需要配合提供材料的时候，她拿着文件去找别的处室负责人摆出傲慢的态度说：“这是什么东西呀？！我们处提供不了，跟我们没关系！”
别人将情况反映到霍春那里，霍春又找到徐满江谈。徐满江一听，就明白症结所在了，肯定是单间办公室的事儿。
从霍春办公室出来，他将司马权和黄得昆叫到办公室，要求尽快把技术处的资料室挪出来给姬雪晴使用。司马权和黄得昆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由黄得昆表态说：“徐局，这事怪我。之前司马主任来找过我好几次了，处里忙，最近出差也多——不管怎样，这个星期一定把办公室清理出来。”
第二周的第一天，一大早，姬雪晴就把那间终于空荡荡的资料室打扫干净，还使唤牛万全帮她擦洗了窗玻璃。到了中午，她就搬到了那间敞亮的单间办公室里办公，心情好得不得了。
下午一上班，姬雪晴就一个劲儿找牛万全说话，反复表达社工处不被局领导重视，好歹她争取到了办公室。起码，她搬离牛工这边，宽敞不少，可以给牛工的小家电提供摆放的地方了。弄得像是牛万全也成了共同利益者，捞到了大实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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