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言
蝉鸣的燥热,写了又擦的板书,有梦想的心跳,那个晦涩又热血喷张的高中时代终是和我挥手作别了。2012年8月第一次遇见敏姐,时隔三年在高四的第一节语文课上她朝我苦涩一笑:“怎么在这见到你!”也是足够幸运由她扶我步入高中大门,更开心她能陪我挥手阔别最刻苦铭心的最后一年。也怪我自私,有她陪我们有过的那些日子,我只想放在心里,和那些开心的难堪的少女心事一起偷偷珍藏着,日后拿出来嘲笑下当初的无知,温暖下些许麻木的心。可不管怎样,那些曲曲折折我们也是一起挽手走过了。原是机缘巧合,如今的我成了她的大学师妹,走在校园时常偷偷抿嘴,原来我们本同一家。 多好,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上面这段话,是2016届的学生贺佳蓓写的。我2008年写的一篇《有梦想就有未来——致我有梦想的可爱孩子们》在朋友的公众号上发出了,这是贺佳蓓的留言。
心是一块田,希望自己种
翻开我2008年的日志,里面除了女儿来到这个世上给我的充实和欢乐,剩下的都是因工作而给我的苦涩。
都说一孕傻三年,2008年还在那三年里。总之,工作没有任何起色,对我工作了5年的地方仍然没有归属感。那一年,我很多时候都是多愁善感的,细腻如丝的我一直都下不了决心在这个没有归属感的地方买房子。当年的决定直接导致了9年后的我仍然没能给女儿提供一所如女儿梦中一样的公主住的城堡一样的房子。
那时我带的是文科班,常跟学生谈心的我有时候入戏太深,会流泪。因为感同身受,因为恨铁不成钢,也有对自己工作能有起色的望眼欲穿。刘颍赟是我教的学生中第一个在我看来有着厚重的文学底蕴的学生,这种底蕴在应试教育氛围很浓的当时或者是现在都犹如希望的小火苗,让我看到了语文的希望。他会在每次大休前趁我没到班时,即兴默写一首诗词,给学生讲讲。他会在我讲优质课时自己没有参考任何资料而给我写了一份教案,虽然最终我没有采用,但以当年热播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导入,很新颍,很别致,也很生活(很巧妙,但优质课也是我对自己的检验,怎会允许自己不写教案而用别人的呢)。他会在别人练字时把自己的原创写在小字本上(现在想想,我注意到这个学生的与众不同就是通过小字的内容吧)。他有郁达夫的忧郁,也有海子的孤独,当然也有喜欢文学的孩子固有的狂妄。他的狂妄让我很担心,我知道狂妄会让他错过他的北大。
而那时,我也有个自己的希望,年少轻狂的我,对他说,加油吧,你的理想在北大,我的理想是我可以教出一个清北的学生,这样我就可以去看我大学的老师王老师了。
王雨海老师,他也许很难相信因为他的《鲁迅研究》,让我充满了战士的力量,虽然当年对战士一词理解并不深刻,一如当年我讲《宽容序言》我的理解不深刻一样。他也许也不会相信当年他沙哑的嗓音一次次地在课前为我们背诵鲁迅的作品带给我的震撼,我要做这样的老师。他也许也不知道他遗憾于我没有考研时,因为他遗憾的眼神让我想起之前他所有期冀的目光带给我的力量。我想告诉王老师,我会做个好老师的。
于是,就有了学校让我带一个班的课时,我的嚎啕大哭。我哭我的美好的青春时光就要被大把大把的浪费了。我哭我心底里默默地和老师的约定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所以,留在家乡工作的同学告诉我过年聚会时,王老师问我为什么没去看他时,我眼泪夺眶而出,一如当年他在做我的论文答辩的评委老师却在结束时问我为什么没考研时那种认真得失望的眼神让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一样。
我不能去看他,我执拗地用我的失败来惩罚着自己。我那时对自己的惩罚就是让自己一直不去看我大学很尊敬的王老师。
但我知道我从没浇灭过希望。心是一块田,我的希望如同种子一样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