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嚼着樱桃,无论怎么想吸出她该有的味道,都还是索然无味。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家中落魄,只能回奶奶家住。
奶奶家是老房子,房子后院有一颗特别大的杏树。夏天一到,树上就结满了黄黄的杏子。我是懒孩子,知道杏子成熟了会受到地心引力的作用自己掉下来,无需人工费力,便每日午后躺在树下坐等熟透了果实。啪,一颗掉下来。啪啪,又会掉下来几颗,杏子咧着嘴朝我笑,似是在引诱我,把她拉进我的嘴巴里。邻居家的小孩看到我坐享其成,羡慕极了。他家没有我家这种大甜杏树,只有苦杏仁的小树。他跑到我们家,眼巴巴的看着我饕餮大餐,黄黄的杏子汁儿都流了一嘴巴。妈妈见他怪可怜的,每每树下掉下来杏子,都会捡给他。时间一长,他也和我一样,悠哉悠哉得躺下树下,翘着二郎腿。那日子慢的呦,一整个夏天都是一辈子的感觉。
夏天太长了,树上的杏子掉的差不多了,有一天,一颗都没有掉下来。那个孩子竟然哇哇大哭起来,委屈的不行。我气不过,纠正了他的错误思想,告诉他,一,这颗树的所有权和使用权是我们家的,不是他的,他没有权利因为得不到自然下落的杏子而哭闹;二,杏子已经落的差不多了,除非人工拿棍子敲,否则基本不会掉了,要认可杏子越来越少的事实(看来我从小就逻辑思维清晰,难怪学了法律)。可他根本听不进去,直到妈妈给他打了杏子,才抹掉眼泪,回了家。
多少年没有回去了,那个老房子最终消失在一把大火中。我在那个地方呆的时间不算长,几年而已,可童年的回忆竟然不会因为物是人非而淡去,会在某个不经意间,窜进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