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文/门外的奶牛猫

1.

梁培一路上从在希思罗机场开始,胃里就开始觉得有个小飞虫似的不舒服。仿佛她一直可以听见它在那里不得安宁,想忽略它吧,它就开始振手振脚的想弄出点声响,想听听它到底想如何吧,它又瘪着肚子在那里忽闪着翅膀,只有嗡嗡的一片啥也听不清。

梁培结束了两年的在英国的研究生生涯,回国了。和大多数普通的留学生一样,她两年中间没有回来过。男朋友徐胜友和闺蜜董思思说好了都会在机场等候她。

梁培在一出关的地方就看到了董思思鲜艳的红色连衣裙,恰恰衬在徐胜友一身青灰色长风衣旁边。两人看上去都笑容满面意气风发。

董思思先迎上来的,梁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呦,这可是你们外国人的习惯了,要不给徐先生也来一个。”

徐胜友从梁培手里接过了行李推车,正在琢磨着怎样将摇摇欲坠的三个大箱子排列组合的更加牢固些,没有抬眼。

梁培想到以前同事传给他的那些闲言碎语,扫了他一眼。他没有看到,径直向前走着。

三个人一起坐了徐胜友的车,先去市中心的餐馆给梁培接风洗尘。这个城市的喧嚣和热闹带着一种毫不见外的包容和热情的姿态,窗外轰隆隆的仿佛永远没有停歇过的工地施工的声音扑面而来,梁培的心情一下就放松起来。

工作日的中午餐馆里依旧挤满了人。四人小卡座中灯光昏暗,沙发柔软,一下子就让人深陷其中。梁培坐下后,董思思一下挤过来,好像从前上学一样,胳膊腿的总要碰在一起,才是告诉大家我们俩是好朋友。

徐胜友的表面功夫总是好的。面面俱到的安排了酒水菜肴,然后礼貌的带着微笑的听着梁培和董思思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

趁着董思思去上厕所到功夫,梁培像以前那样拉过徐胜友的手,将自己的手蜷在他的手心里,细细问着他的近况。

当董思思返回的时候,梁培觉得徐胜友的手僵硬了一下。梁培心里有数了,轻轻叹了口气,放开了他。

饭后问起各自安排,梁培说需要倒时差,要先返回父母家了——自己的那个小窝租出去两年了,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徐胜友和董思思先送梁培回家。家里没人,因为梁培不想让他们瞎忙活,告诉他们晚上才到,估计他们出去买菜或是在楼下的老年人活动中心打牌去了。

刚好安静下。梁培笑容满面的在门口和他们道谢告别,一直保持着那个笑容直到窗边,在她们上车前和他们挥手。徐胜友至始至终没有主动过来和梁培有任何身体接触。

梁培躺在床上,用手按着自己的胃部,好像在安抚一路上那个小虫子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安心待着就是,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很快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2.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都是工作日,梁培一直窝在家里陪着父母。第四天的时候是周末,梁培约了清洁阿姨去到自己在市中心的小窝。租户上周搬走了。

一打开门,不知怎的,梁培觉得所有的一切,家具电器甚至地砖的颜色都黯淡了许多。房子和人一样是需要活生生的气息和热腾腾的爱护的。看着小窝在清洁中一点一点的变得明亮起来,梁培的心情才跟着一起好转,心想,从此以后还是我俩相依为命了。

起初买这个小公寓的时候,徐胜友是一万个不同意的。他的理由很充分,这种商住小区除了地段好,物业管理贵,水电贵,没有晒台,根本不是本地人居家之选。他觉得梁培就应该继续住在父母家,然后把钱和他一起合着买一个大房子——当然他后来买的三居室也够大,那就把钱存着呀,到时候总是有用处的。

当时,梁培刚出校门不久,对于大学宿舍中不得不时不时的坦诚相待充满了厌恶。徐胜友表达了很多不满后,发现一向安静听话的梁培还有这么固执的一面,她执拗起来简直像头小牛,三下五除二的将工作头两年的钱全部交了进去,价都没怎么谈,一切就刷刷刷的办好了。

当然,后来本市的房价噌噌坐了火箭似的直往上涨,梁培的这个小公寓因为地段好涨得最快。徐胜友就再也没有说不出什么了。

你看,现在不是救了自己的贱命?梁培站在锃亮的窗户旁边,看着楼下蝼蚁般慌慌张张的车水马龙,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慨和苍凉。

下午的时候,徐胜友的电话终于到了。他的声音听不出太大起伏,但是,从他深重的鼻息听出来,他是不满意梁培的冷淡的。他印象中或者想象中的梁培永远是寂静的,微笑的,小鸟依人的,以他为重的。因为,这两年他们建筑行业配合着国家各项政策大放光彩,早些入行的人只要大致靠谱的,基本上都赚的盆满钵满了。他自然是其中楚翘。在这个二线城市来说,徐胜友觉得自己绝对应该是属于供不应求让女人争先恐后的金领了。

“这两天干嘛了?”

“没干嘛,就在家里陪着爸妈。”

“没出去找董思思或者别的朋友?”

“没呢。”

“好的,待在那里别动,我过来接你吃饭。”

梁培答应了。徐胜友的车一会就到了,然后他们去了一个十多个人的饭局。只除了一两个熟悉的面孔,大部分都是梁培不认识的人。

一会儿,来了一个穿着时尚的美女,整个人像从秀台上走下来,包裹在裸色亮片的贴身衣裙里的身材姣好,衣服上的珠片随着她每走一步就该紧张的地方紧张,该闪烁的地方闪烁,让人的目光理所当然正大光明的随着那些珠光流连。

有人自动的把徐胜友另一边的位置空了出来。梁培不动声色。

后来从包房出来去洗手间的时候,她听见时尚美女向人打听她是谁。有人回答说是徐胜友的女朋友。“她呀,看上去像个高中生!”梁培听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可不是吗,任何一个接近三十的老女人被一个时尚美女认为是高中生,不管如何都还是值得骄傲的。梁培步伐轻快的走了出去。

然后,她在洗手间里尽可能客观的打量着自己:球鞋,牛仔裤,被毛衣裹住的身材不胖不瘦,脸蛋上脂粉未施,有些遮不住的小雀斑,好在两颊红晕未褪,大眼睛依旧明亮着。的确像个高中生,梁培想,没有刚才那么乐观了,比起刚刚时尚美女的华服,她是太不修边幅了。

晚饭过后照例是去KTV唱歌。梁培本就不是凑热闹的人,她的长项就是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微笑着。时尚美女的声音很好,唱了一首又一首梁培没有听过的歌。唱完了,还拉着徐胜友一起。

场中梁培唯一记得面孔的徐胜友的那个哥们坐过来,半开玩笑说:“咋们老徐现在可是香饽饽,你不抓紧,当心一撒手煮熟了的鸭子都能飞走。”

梁培看着场中间不知道是香饽饽还是熟鸭子的徐胜友,的确和以前变化不大。男人说女人变化不大,往往是褒义的,是夸奖她还保留着她在他心中的美好印象,特别是外表上的;女人说男人变化不大,意义就容易变得模糊,很多时候是指内涵没有惊喜或者突破。

梁培还是没有表示出什么。

终于到了午夜十二点,好像虚浮华丽的魔咒开始消退,大家才陆续开始有了退场的意思。好久没有参加这样漫长的社交活动,梁培觉得还真的是老胳膊老腿的熬不得了。

徐胜友在送梁培回家的路上欲言又止,梁培好涵养的静默的等待着。但是可能因为想说的话题太重大,配着午夜街头不断闪烁的车灯霓虹,总不像是一个最好的表达背景;又可能因为想说话的人,其实心里并无太大把握,被这外面的景致一搅和,更觉得心乱如麻。

两人一路扯着些有的没的终于到家了。临别的时候,梁培主动上前拥抱了一下,就上楼了。


3.

周一回原公司报到的时候又是一阵热闹。梁培当时出去的时候是原公司联系的,并且出的两年学费,大家对梁培的如期归来很满意——先前是有人学完后离开的例子的,反正要赔偿的无非就是学费而已,对于可能要高就的职位来说,一般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数目。

还有公司里的小姐妹们,又私下聚了几场。关于徐胜友和董思思的事就是公司的一个小姐妹暗戳戳的告诉梁培的,说她亲眼看到他们俩在一个餐馆里头碰着头,很亲热的样子。

其实梁培觉得不大可能。徐胜友是个相当实用主义的人,现在的社会中这样的男人占了主流,他们的择偶观念相当程度上就代表了整个社会的择偶观念,比如说娶妻娶德。论美貌,梁培和董思思都不及那天饭局中的时尚女郎,论家世个性的话,梁培知道她们不一定比得过自己。

梁培一家上溯三代都是大学老师,梁培研究生毕业后直接就进入了现在的这家外资的会计事务所。以前和徐胜友出去的时候,他总是会不经意的将这些信息透露给他的那些朋友们,引来一片赞叹羡慕。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对金童玉女的璧人。

而董思思家是这个包罗万象的二线大城市的最普通的一群人。父母以前都在工厂工作,后来老奶奶中风了,他们就把80多岁的老奶奶接到身边,一起和他们蜗居在这个五光十色的都市阴影后,市中心老街的一套二居室里。梁培想象不出徐胜友穿着一套上万的名牌西装,数千的名牌皮鞋出现在那个狭小的看上去摇摇欲坠的,在那个白天都显得阴湿的弄堂里。

徐胜友没有那么伟大的爱情。当然,董思思也不是等着他去救赎的小家碧玉。董思思以前的男朋友大罗是他们的高中同学。在那个管理严苛的市重点中学里大模大样的恋爱了好几年,绝对是当时校园中的风云人物。大罗是个佻哒活泼风趣的男孩子,不是徐胜友这样因为少年得意,所以特别的需要老谋深算,永远心事重重。

梁培发现自己离开了这两年,好像是局中人终于有机会站在场外观局,很多想法不一样了。她决定敌不动我不动,以静制动。

4.

果然,过了几天董思思电话就来了,和以往一样,要求在梁培的小公寓里同住。梁培也和以往一样同意了。

董思思和梁培一样,不事打扮的时候,看上去也像个高中生。

“我有件事要和你说。”董思思穿着旧T恤和旧运动裤充当的睡衣,对着依偎在沙发里的梁沛说。

“说吧,我听着”梁培心里一紧,但是没有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电视里正是一台颁奖晚会,男男女女都笑成一朵花,每个人都被吹捧的成就非凡,在台上将所有认识的人都感谢一番后,兴高采烈的取走他们一年的战绩。其实他们最应该感谢的理所当然的是他们自己,但是你知道,现在每个人的面子功夫都臻入化境。

“我和大罗复合了。”

梁培看着董思思又羞涩又兴奋的表情,需要好一会才能够消化理解这句话,难道不是徐胜友吗?

“我知道你要骂我狗血,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我们还是要在一起。”

梁培感觉自己全身血液开始奔流的欢畅了,脑子也跟着灵活起来。

“他老婆呢?”

“去年离了。”

“孩子呢?”

“她老婆已经再婚了,孩子大罗想自己带着。那孩子我也挺喜欢。”

“他的经济状况怎样?”梁培印象中的大罗脑子活泛但是干什么都不长久。

“你知道么?我们家在市中心的房子和我奶奶家的房子都马上要拆迁了,除了能够得到两套房子外,还能分到一笔钱。”

董思思说的那笔钱的确可以扎扎实实的开展一个事业了。

“祝贺你,思思。”梁培起身再一次拥抱住这个自中学时代就分享了无数小秘密的闺蜜,以前那些两小无猜的画面仿佛又昨日重现。尤其是今天的这个小秘密,一把将几天以来那个胃中的小虫子都一扫而空。

谢谢你。梁培心里说。没有让我遭遇最不堪的狗血剧。

5.

过了两天,徐胜友终于出现了,这还是他们在梁培回国以来第一次单独见面。梁培因为心中壁垒全无,所以格外的轻松活泼。

徐胜友在梁培新搬的宽敞的看得到江景的大办公室里环视了一周。

“你吃亏了”,徐胜友下了结论,“他们给你新涨的工资还不及你们竞争对手给的一半呢。这个办公室你又带不走,这个福利不实际。”

“也许我一直以来就是希望在这样一个办公室里颐指气使呢。”梁培拍着宽大的座椅扶手说。

这时正好一个新来的员工拿个表格过来让梁沛签字。

“你放这儿吧,一会我叫你。”梁培穿着新买的套装,态度专业诚恳。

“你变了。”徐胜友看着梁培说:“以前的你是寂静的。”

这下,梁培真的笑出了声,连眼角可能会出现小皱纹也不顾了。她真心觉得30出头的徐胜友已经开始老了。

徐胜友刚刚开始追求她的时候,曾经自以为是的送给梁培一本诗集。他以为她那样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孩子应该是会喜欢这样一份礼物的,然而事实是梁培除了看到了第一页以外,就丢开了,继续拿着电脑打游戏。

当然,她也一直没有跟他说。他们其实互相都不了解。更让人难堪的是,他们互相喜欢的也许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那个对方,而对于对方真正的样子其实并无太多兴趣。

他们在写字楼顶楼的旋转餐厅吃饭。这天刚好起了一点雾,平常周围那些精光夺目冲破云霄的高档写字楼们在云山雾罩中竟然显得有几分袅娜和温柔。梁培又沉默了,心想,多么难得的一个好日子,大家偏偏要选择这样的日子说一些煞风景的事。

徐胜友惯常的用他世故的东拉西扯来开场,梁培面带微笑的听着,但是有意将手收到桌子底下,不希望他一时感情冲动之下,又违背了自己的初衷。梁培觉得活到了这个年纪,大家都应该有底气对自己真实了。

“前两天董思思过来找我了,在我那儿留宿。”梁培先开的场。

徐胜友有些紧张,竖着耳朵听着梁培说下去。

“她说感谢你帮过的那些忙,她正在和她的初恋男友筹备一点小生意,应该不久就可以正式运营了。”

徐胜友显然没有高瞻远瞩的看到这个转折,面色及其的不自然。

“应该的,没什么,她是你的闺蜜嘛。”他的声音和表情一样干巴巴。

“是啊,感谢你那么照顾。”

徐胜友的目光在梁培脸上探索着,想知道梁培到底知道多少。梁培坦然的目光让他觉得有一丝寒意从周围升起,好像餐厅外的那场好雾也不肯放过他徐胜友似的,逮着机会趁火打劫让他难堪的收不了场。

可是面前的梁培这样镇定。徐胜友想起以前梁培总是拽着他的胳膊摇来摇去,像个小女孩一样什么都放在脸上。而现在他看不透她,还有她的闺蜜。难道他徐胜友不应该在这群大龄女郎的市场里一枝独秀吗?他一出神就失了风度,梁培结账的时候他都没有意思一下。

餐厅外的雾气终于开始散去,周围被不得已隐蔽了好久的华丽的写字楼外壳们,竭尽所能的反射着正午的阳光。有人打开了窗,那些充满热力的雾气就更是铺天盖地的,像高山大河般汹涌而至冲到你的面前,让人不得不正视和感叹这样一股顽强的,生机勃勃的力量。

6.

几天后,梁培正在手忙脚乱的拆封她从网上订购的几幅梵高的印画时,接到了徐胜友的电话:“要不我们重新开始?”他的声音有点瓮声瓮气的,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

昏暗的没有开灯的小小公寓里,梵高笔下扭转的蕴藏无数秘密的,深蓝色的风雨欲来的天空,闪烁的繁星在明澈的河水中投下的旖旎的,可以随时变幻出千言万语的倒影,那些已经被采摘在瓶里,但仍然伸出金黄色的触须去尽力拥抱空气中的幻像的向日葵,一起陪着梁培在这个小小的方寸天地里,低眉顺眼,万籁俱寂,然而又气势磅礴,举势待发,欣欣向荣的,寂静无声着。

梁培拿着电话走到窗边,玻璃上印照出她的脸,眉目开阔,颜色分明。梁培听见自己说:“好吧。”因为什么样的结局她都承受得起。


奶牛猫(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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