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想赚大钱走捷径   

司马燕这个真有本事的畸形的社会经济膨胀动物，这几年来把司马祖他们家给鼓捣得是大大的发达了，阔气得司马祖他们一家人老少的头发上都直往地下滴答小磨芝麻香油。

   五十多岁的司马祖，这个曾经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以种地为生的泥腿子，曾经在城里走街串巷吆喝叫卖混生活的小水果贩子，现在整天捋着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子待在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的门头里喝着西湖龙井茶，抽着大中华牌香烟，眯缝着双眼，唱着小曲和他老婆逍遥自在地做着他们家里的烟酒糖茶和日用百货小买卖。

司马祖两口子，这几年从来就没有操过生意上的心，他们家里的这一些大钞票，简直就像黑旋风给刮来似的这么容易，两人经常乐得合不拢嘴地坐在家里用手指头占着口水点钞票，停不住嘴的夸奖他们的大闺女是真有本事，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司马祖两口子比起社会上那一些到处钻营，四处打洞，走偏门的皮包公司经理赚钱赚得省心多了，赚得体面多了。不过，他们两口子比起社会上那一些利用职权贪污受贿的政府官员，企事业单位一把手，欺世盗名，忽悠老百姓的走穴艺人，用着银行的资金，折腾房地产的社会枭雄，走私贩毒，欺行霸市的黑社会黑老大，以及形形色色的有社会背景的经济投机分子，那还是小巫见大巫，还是小青菜一盘。

说起来，司马祖他们家的生意还是司马燕赚大头。

那段时间，司马燕经常跟家里人说的口头语是：“你们知道不？亲兄弟，明算账。该是谁的钱，那就是谁的钱，你们懂不懂这个道理？还有就是要想赚大钱，就一定得有头脑，有经济眼光，还得要找到几条走捷径的路子才行。做生意只不过就是一个幌子，是一种给别人看的外在形式罢了。”

   司马祖他们家门头里的生意，表面上让外人看起来确实是并不怎么太红火。一般平民老百姓到他们家里买日用百货小商品和烟酒糖茶，同样的东西，他两口子卖的要比市场上卖的价格，往往还要稍微的低上那么一点点。虽然司马祖两口子没有什么文化知识，也没有见过什么很大的世面，不懂得，也确实是说不明白什么叫商业道德，什么叫和谐社会，可他们夫妻俩知道为好左邻右舍，为好一些亲戚朋友，是这个现实社会生活所需要的生存道理。尽管他们家门头上零售的日用百货小商品和烟酒糖茶并没有赚到多少大钞票，但维持他们一家人的日常生活消费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司马祖他们家这两年来，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依靠司马燕往市里的各个部委办局，各个企事业单位销售茶叶发了家。市面上卖十几元钱一斤的茶叶，他们家就得要卖上四五十元钱一斤。七八十元钱一斤的茶叶，他们家就敢卖到三四百多元钱一斤。他们家的高价位茶叶，大部分都没有在他们家门头里歇歇脚，就统统地都让司马燕直接从杭州销售给冈山市市区的各个大客户了。 

有那么一些自愿到司马祖他们家里来当冤大头，喜欢到他们家里来吃明亏的零星客户，几乎全都是市里各个部委办局的一些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实权派人物，以及各个企事业单位，私营企业里的一些虚头滑脑，见风使舵，没有什么朝廷门路，又一门心思要拉大旗做虎皮，阴险狡诈，虚伪做作，见缝插针的变色龙。

头两年，司马祖他们家的生意刚一开始起步的时候，确实是跑肿了，几乎是快跑断了司马燕的那两条修长的大腿。磨破了，磨溜了她那一张特别性感的樱桃小嘴。看酸了，看花了她那一双特别妩媚，有事没事的就喜欢挑逗男人玩情调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世故、精明、狡猾、奸诈的司马燕，每当想要给她们家拉一个新的大客户，怎么花钱？花谁的钱？让哪个有头有脸的社会大人物来替她出面牵线做说客？究竟要动用哪个部门，哪一个有实权的人物去替她请客送礼才合适？确实是费了她许多心血，确实是让她耍尽了许多小聪明，运用了一些小手腕。

   司马燕经常好跟司马祖两口子说：“现在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会看门道，找准路子，会说话，会请客吃饭，咱们家的很多大额交易都是我在饭桌上给敲定的。”

   那两年，性格泼辣，心思缜密，自我保护能力挺强的司马燕，在销售茶叶的生意场上，那是一天比一天熟悉了社会上那一些明里暗里的各种潜规则，她凭着自己的那一张三寸不烂之舌，给司马祖家里拉起了一些会看眼色，会办事情，可靠的，大气的，方方面面的，各行各业的客户关系网。

   那两年，司马祖他们家里那些在社会上非常搭腰的大客户，也并非单纯的全都是看着市委郝书记的老面子，也并不都是郝大方打的那些电话所起的作用，这其中确确实实是有许多司马燕这个业余的组织部部长，这个业余的商业局局长的心血和脑细胞，以及她的各种精明手段。

   那两年，司马燕究竟给司马祖他们家里销售了多少吨茶叶，多少箱高档香烟，多少箱高档白酒，多少箱高档红酒，谁也计算不清楚。反正是冈山市市招待所和各个部委办局，以及一些企事业单位，都曾经用过司马祖他们家里销售的茶叶和烟酒招待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各种各类的客人。

如果说冈山市里各个部委办局和一些企事业单位里的干部、职工，人人都吸过司马祖他们家里销售的高档香烟，喝过他们家里销售的名酒，那确实是说得有些玄乎了，也太高看了司马燕这个市场经济游戏能人。可冈山市里一些拿俸禄的干部，拿薪水的职工，不管他们在单位里喝的公家的高档茶叶，还是在自己家里喝的单位发给他们的福利茶叶，几乎人人都喝过司马祖他们家销售的茶叶，这倒也确实是一件实实在在的事情，这话说的是一点也不算太离谱。

   茶叶原本就不是什么紧俏货物，可需要一定的流动资金。起初大额的流动资金，对司马祖来说也挺不容易的，虽然回回都是司马燕来解决的，他也曾经为此事着过急上过火。

   这两年，司马祖根本就不把大额流动资金当作一回事了，因为一些会看事的大客户都是事先付款然后在提货，他们家里的大额资金周转的很快，他简直是眼看着钱生钱，钱生钱生得司马祖他们家里的银行活期存折上的钱，就已经足够司马祖开几家大型商场了。

   司马祖他们家那几年在市委、市府和部委办局以及各个企事业单位究竟赚了多少茶叶钱，谁也不知道，反正是司马祖他们家这些人这辈子也花不完了。反正是司马祖现在天天都得要吸软包的大中华牌香烟，一天喝两顿酒，顿顿都得饮五十三度的茅台酒，一年四季都得喝明前西湖龙井茶。

   穷日子穷过，富日子富过。司马祖他们家里有钱了，一家人现在都挺会享受生活的，就连市委郝书记家里的日常生活，也不如他们家过得富贵和安逸。

司马祖的白头发整天染得黢黑黢黑的，他不但每天早上刷牙洗脸，每天晚上都洗脸洗脚了。他身上穿的衣服，从里到外，没有一件是地摊货，精神面貌那真是焕然一新，人们再也看不到那个土啦吧唧，窝窝囊囊的司马祖了。

   司马祖他老婆手腕上天天戴着的那个花了三十多万元钱买来的翡翠镯子，他老婆也不像刚买来的时候那么爱惜了。他的宝贝儿子司马军和儿媳妇夏颜静的穿戴，那可不是一般的时髦和讲究了，小两口子平常穿的一双袜子，一双鞋，冬天带的手套、围脖，也统统的都是从上海南京路上买来的外国名牌。

   人阔气了，脾气就有点怪。司马祖他们家的宝马轿车，他儿子司马军整天开着到处去玩，他一点意见也没有。他和他老婆不愿意考驾驶本，不喜欢摸车，有情可原，年龄大了一些。可他儿媳妇夏颜静年纪轻轻的，他就是不准她考驾驶本，不准她摸车，气得夏颜静干着急，直瞪眼，可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应对，只能顺着司马祖这个老顽固。

   整天闲在家里的那一辆奔驰轿车，三天两头的就让二愣子书记的二个儿子，司马大熊、司马大虎这两个毛头小伙子给轮流的借出去玩几天，别管他俩是谁，一不小心把车给刮了、给碰了，司马祖出钱让他们去修，也不心烦，因为他们是一个爷爷的孙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