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还收到刘舸来信,陈说他于民间所见所闻,字句中赤子之心朗朗可见,这是他极喜欢的一面,如若不是心头的那块肉,远远敬佩欣赏就好,既然是了就不免为他担心起来,世间之苦哪里是他一个人或是几个人救得过来的,要救受苦的人就必然得罪正在享乐的人,而正在享乐的必定是不愿意的。
如今既然有人诬告他,必定是他已动了什么人的利,或是在接近谁的秘密。
恰值宋金联合灭辽,燕云十六州的七州,百余年后终于重回宋土,举国欢庆。举国欢庆?可李圭月欢不起来联金灭辽的过程中,宋没有打过一场胜仗,燕云七州的收复完全是用钱换的,这样的做小伏低,全无半点骨气,如此窝囊,还想着庆祝,金人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这样大的肥肉。
虽入朝不久,但是官场的腐败他是已看透了,本想随他们去,自己只是混口饭吃,看这趋势却是混饭怕也不长久了。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刘舸这点芝麻小事根本没有激起什么风浪。
刘侍郎慌忙向皇帝陈清真相,陛下未在意,反倒问:“我记得刘卿之子可是善画。”
“回陛下,犬子只会点皮毛,不足入陛下眼。”
“爱卿过谦了,他的画,我见过的,改日有空真想和他聊聊,若无事便退下吧。”
刘大人本可以见缝插针地请皇上调刘舸回京,但他忍了,在君王侧未必是好事,虽然在外不知会闹些什么,但再闹也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
刘舸这边,案情有了进展,关红豆的宅子找到了,在顺安郊区,一座山庄。宅子是张姓商人的,一家人常年在南方。不知他们是否知道自己家里住了这样一群人。后来的调查证明,他们不可能知道,因为这户张姓人家根本不存在。
怕打草惊蛇伤了红豆弟弟的性命,他们未敢轻举妄动。只每天派暗桩盯着,盯紧他们进出人员,基本很少有人进出,看水、粮用量,估计住了20余人。有日暗探报,进出人员中有顺安县衙的师爷。
刘舸决定诈他一诈,亲自到顺安府,顺安知县王卓见面连连称罪,未能好好迎接大人。
“大人莫要如此,小弟此次便装前来,未着官服,兄称某弟即可。”
“大人说笑,怎可如此逾越,是大不敬啊。”
“其实刘某今天来是有求于兄。”
“大人请讲,下官一定全力以赴。”
“王兄可否帮我寻找我一个三岁的小弟,就在安顺境内丢的。”
“丢了多久了?”
“旬月”
“那么久,恐已被发买或不幸……”
“活要见人,若是死了……那本官必要查清为谁所害。”他盯着王卓,特意加重放慢了后半句。
刘舸递给他一张画像。“拜托王兄了。”
王卓连连应下。
当夜,宅院果然有了动静,一辆马车连夜来又连夜去,只一个赶车的马夫,和一个黑衣男人,刘舸派人截车,因人手充足,分工合作,只一瞬便控制住了两人,车里果然有名三岁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