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了,原田。”
“除了晕眩,没什么大碍了。强制对高阶血统使用‘王授’进行受洗,没有‘血裔倒施’算命大的。”原田吉康终于松了口气,对电话那头的人解释说。
“怎么这么莽撞!你作为特派专员难道不知道学院学生未经准可不许擅自加入外派行动吗?”
“那你跟我说,上学期间,顾希桐怎么会在学院外面到处乱逛,学院假期放假是不是!”原田吉康话里含怒。
沉默了好一会,对面‘嘿嘿’传来两下干笑,“小家伙皮,不是看不住嘛,谁知道晃悠到你那去玩了,回来让她吃处分。”
原田吉康心想顾希桐背的处分都够凑一副扑克牌了,不还看她活泼乱跳的吗!
沉默了一会,对面沉下语气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难说。和别人不一样,他第一次遇到超出常理的事,虽然抗拒,但冷静的太另人意外了。不过拒绝的也很直接,都挺意外的。”
“那不挺好,如果第一次吓的就鬼哭狼嚎失神落魄,也太跌分了,毕竟他是‘王’级的评价。那可是‘王’啊,啧啧,真想知道他的谶灵是什么。”
“走一步算一步吧,这个着急不了。”
“也是。不过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几千年的仇恨,几千年的前赴后继,以杀戮为悲剧的死亡必须用新的鲜血去奠基,这一次,我们要砍下君王们的头颅,拽下他们的冠冕,站上王座!”
“得得,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成天吹皮,你那么牛,你怎么不把神从沉睡里拽起来,一个一个砍啊!你上天啊,霍因海姆。”
“上天,上天干什么。”
“你不懂,顾希桐说在中国说人上天就是夸他厉害!”原田吉康无奈的做出解释。
“哈哈,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真正上天的,只要神苏醒了,就一个个干掉好了,我的刀都煅淬了许多年了,很寂寞啦。”
“还有件事,顾希桐告诉我,夏云泽的受洗很奇怪,就连受洗者都收到了‘启诏’,顾希桐目前处在稳定期,所以还不太清楚预见了什么。”
“等顾希桐清醒过来你在笔录一下传真给我,‘启诏’是我们了解神族为数不多的方式,也是对未来可能的一种预言,我会让海因里希试着去解读一下。对了,最近‘鬼’又露出踪迹了,国安那边虽然一直处在观澜的状态,但他们也是夜里点灯的角色,不能不提防。”
“‘鬼’吗,跳的最早的永远是一群乏味的宵小,“原田吉康缓出一口长气,仰起头看满天的雨落,”只要有光,他们就会害怕,鬼不就是这样的东西吗,如果他们这一次足够勇敢,我不介意把所有的光对准他们,那该是最盛大的烟火了吧。”
挂断电话,原田吉康盘顾远处,熙攘的灯光在雨雾笼罩的城市里闪烁,站在楼顶看去,黑色的世界带着隔绝一切的生疏,无数的隐密像深海中悄无声息的水母,幽暗的滋生,顺潮而漂。隐藏在历史里的战争正在拉开大幕,奏起战歌咆哮着,所有命运中的君王、逆臣、宵小,赌徒都在就位。唯有死亡可以终结的悲剧里,最初的英雄都磨好了利剑。
…………
夏云泽一夜无梦,却不是多好的睡眠。他不是最早起来的,却是被吵醒中的一位。
最早起来的是赵孟琛,他被翻江倒海似的呼声吵的惊醒梦中,所以翻身四望,睃寻着目标。他一侧的夏云泽亦被满含悲愤无可奈何的动作弄醒,接着像多米诺骨牌似的局子醒了,阿辉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局子连眼都没睁开,忙问室友几个。
“哎呦喂啊,大清早的,有屁快放啊!”阿辉一夜好梦,全给折腾没了,嘴里咕嚷着,满是睡眠不足化不开的难受。
夏云泽说,“谁打呼啊,弄死他行不行。”
“行!”众口一致。
可是呼声依旧,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夏云泽突然清醒过来,寝室里四个都讲过话了,那特么是谁在打呼?寝室前后门都反锁着,四筒不可能从外面不敲门穿进来,难不成还是超人,拯救世界累了在他们这眯一晚?
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昨不还遇见两个天赋神人!难道是他们?
自然不会。谁没事这么恶趣味。最后还是赵孟琛下床在四筒书桌下找到了元凶,王富贵。昨晚忙事情把它给忘了。这狗倒也睡的踏实,躺在四筒的柔软的小白鞋上,呼声震天旁若无人,也不知道一晚没见它的亲娘可着急了。
赵孟琛一掌扫过去,将王富贵从舒坦里拍起来,呼声戛然而止,世界寂静,富贵眼中露出一阵不知何处的迷茫。将整个126寝室笑茬了气。也没难为这憨货,开门便放它走了。
一番折腾,寝室里几个也没了睡意,打电话给四筒叫他回来路过食堂时买几份早餐。
吃早点的时候,赵孟琛说,“你们知道音乐学院要开迎新晚会吗?”
几人纷纷摇头说不知道。
阿辉说,“音院都十一月份了才开吗?这么晚,我们专业军训完就开过了,都是些大二大三的老光棍,特奶奶的学了一年的破吉他来耍帅泡学妹的,损出!我特么抠鼻屎弹他们。”
“呐,那不必是的。音院能一样吗,都是些擅吹拉弹唱且长腿细腰的小姐姐,不比那些除了自以为老二特长没特么什么特长的老鳏夫强。”局子在一旁继续遐想,好似长腿就在眼前。
四筒摸摸脑袋,“可是我听说管制特别严啊,听说要门票才能进报告厅,上一届的学长有想去的,结果连门都没摸就被保安大队逮住了。”
突然觉得近在眼前的小姐姐们分外欢快的唱唱跳跳,却再眼末前转身跑没影了,失落感无以言表,就像是猪二哥都进了女儿国山头,却被胖和尚说看起来此地凶险就从摇摇招手的女人面前绕了过去,还特么念阿弥陀佛大慈大悲,忧伤。
“嘿嘿,”赵孟琛贼笑了两下,“我要说我有办法呢!”
夏云泽突然感觉寝室里亮堂了不少,打眼一望,寝室里几对绿油油泛着光瓦数还不低的眼。
“那你可就是俺亲哥哥了。”局子故作垂泪的样子,抱着正在吃油条的赵孟琛,“昨晚一见面,我就亲近你,我就觉得哥哥你铁定是好人呐。你要不嫌弃,就收下贤弟,咱俩拜把子吧,以后你带着弟弟吃香的喝辣的。”
夏云泽脑子一头黑线,为女人都特么可以卖屁股了。
赵孟琛甩开拖在背上的局子,顺道把吃过手的油看似不经意的揩了揩,语重心长的讲,“贤弟,繁文缛节咱不要,再说你这稀疏的毛发,怎么看也是长辈啊,你说是吧,老弟。”
“不不不,江湖那是以实力为尊的地方,哥哥里文武超群玉树临风,当的起当的起。”
看着这两活宝没羞没臊的唱戏,还目睹了什么叫真正的揩油,夏云泽本来还有些郁结的心飘进了一徐凉风。那些看似能上天入地无法无天乌七八糟弄巧成拙的鬼东西们都滚远一点,他夏云泽一点也不稀罕,他就喜欢这平平常常却乐此不疲的操蛋生活,比什么都喜欢。
四筒好奇的问赵孟琛怎么能进去的。赵孟琛抓抓脑袋上没梳好的呆毛道,“这不长的帅吗,以前一个追我的女孩正巧是音院的学生,她是这次晚会的筹划者之一,又是学生会的干事,所以就...”
四筒和阿辉都竖出个大拇指,局子还一脸我家老哥牛逼吧的表情。
“你说音院的,不会是何韵婷吧!”夏云泽突然想起了什么。
赵孟琛摊摊手,做出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你说呢。”
“你还联系她?”夏云泽疑惑的问,其实他想说的是难道何韵婷还在追你。
“没有啊,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学的,估计中间找人问过,反正是她联系我的,我也很无奈啊。”
“她可是个醋水桶啊,”夏云泽都没提醋罐子,“她怎么还会邀请你去晚会看妹子,难不成改变战略了现在走圣女风。”
赵孟琛摇摇头,表示他也很无知。妈的,真应着那句歌词‘世界唯一不改变是不停的改变’。
夏云泽突然有种世界会天翻地覆的想法,虽然很突兀,但感觉很强烈,像疾风一吹就到眼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