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最后离开校园时,可曾回眸一眼;当我们回首过去时,可曾追忆到那时想要永恒的画面;当我们换了周遭环境,变换身边人的时候,可曾想过那时候的印象与铭记……
有一种花朵,她象征着回忆;有一种花朵,她象征着质朴;有一种花朵象征着清纯。她是茉莉。一朵仿佛永远停留在学生时代的花朵,一朵仿佛永远能在校园里发现的花朵,一朵绽放在特定时空里的花朵。
泰戈尔的《飞鸟集》中有这么一句话——雨滴向茉莉低语,“吾愿永驻君怀!”茉莉低头叹息,纷纷落往尘埃。
【泰戈尔】
泰戈尔的诗歌中尤其喜欢茉莉。以茉莉味纯洁的象征。无论是《吉檀迦利》《园丁集》《新月集》《飞鸟集》都有茉莉的影子,穿越他的笔墨,我们似乎看到的不仅仅是曾经彷徨的爱情,戚戚然的经历,百转千回的故事,又或是自由的狂欢,更多的是一种笃定,一种放任自我,不畏凋零的绽放。
而人的一生本身就是一首诗,一朵花,一粒尘。在彷徨中戚戚然,在百转千回中停顿与起航。而茉莉,似乎是岁月的春药,时光的催情剂。她让韶华易逝,她让回忆易老,她让流淌的光阴匆匆那年。
有时候我们会希望人生就是一首诗。有她的韵律,有她的节奏,有她的首联颔联颈联尾联,有她的大气磅礴,也有她的婉约动人,有她的庙堂江湖,也有她的田园风光。
有时候我们希望人生是一粒尘。不卑不亢,虽没有日月之光辉,山峦之伟岸,没有星辰之璀璨,也没有海洋之深邃。然而,一粒尘有她的宇宙洪荒,有她的春夏秋冬,有她的潮起潮落,有她的悲欢离合。
然而有时候,我们的人生就是一朵花。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而可能我们的生命是由不同的花朵组合而成的。不同的时间段是不同的花朵,是不同的精神,是不同的世界。而青春的那段匆匆岁月,可能就是茉莉。在绽放中不畏凋零,在高贵中不忘谦卑,在纯洁中流露质朴,在美丽中迎接死亡。
印度的历史很多都是神话,曾有文记载,一痴情女子和太阳神坠入爱河,奈何太阳神变心,女子郁郁而终,死后埋葬之处,长出了一朵茉莉。所以,在印度的文学里,茉莉还有爱情的象征。印度教里的爱神卡玛使用的弓箭箭头就是浸泡过茉莉香水的。
所以,当看到泰戈尔笔下的茉莉,我一点也不奇怪,回忆起青春,回忆起童年,这是一种象征更是一种憧憬,是一种归属更是一种向往。
而在我国,古籍里茉莉称之为耶悉茗或耶塞漫,音译自古波斯语。另有称呼为末丽或抹丽,音译自梵文。后来慢慢就正式成茉莉了。茉莉最早在西汉陆贾的《南越行记》中提到,另一说是东汉印度高僧将茉莉带至中土。晋人云:“倚枕斜簪茉莉花”。苏东坡也有“暗麝着人簪茉莉”。而最出名的当属江奎的“他年我若修花史,列作人间第一香”。
所以,茉莉总是在我们的心中留下纯洁的形象,一如花语所说:纯洁与质朴,高贵与贞洁。也正因此,总有人把茉莉的芳香比作初恋的味道。
这种感觉是多么似曾相识,又是那么不忍忘却。叙利亚诗人郭巴尼(Nizar Qfuabbani,1923-1998)在自己的诗中把抹泪比作自己的心目中那个永恒的爱人,那个初恋的影子,那个纯洁如茉莉的梦中情人。
说到梦中情人,在西方,无论是埃及艳后克娄巴特拉还是法国拿破仑,都特别钟爱茉莉。克娄巴特拉曾在出海迎接安东尼的时候在帆布上都裹上了茉莉精油。更在自己身上抹上了茉莉香水,在宫殿中铺上茉莉花瓣。而拿破仑更是有上战场之前都喷涂茉莉味香水的习惯。可能是期望自己钟爱的女神给自己好运,也可能是和自己最爱的女人诀别。
【拿破仑】
之后的香奈儿在她最著名的香奈儿5号里加入了茉莉精油以保证品质。而当时的茉莉精油产地是法国香水中心格拉斯。不过由于格拉斯的产量非常有限,现在世界最大的茉莉产地是埃及,其次是印度和中国。而茉莉也作为最被大众喜欢的一味元素,在香水界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当我们离青春越来越远,当我们的理想逐渐遥不可及,是否那当初的感动是我们唯一值得追忆的默片。在茫茫的回忆之海,茉莉似乎是那灯塔,那段时光的茉莉似乎凋零了,可这片回忆的汪洋上,永远不缺这抹照亮的光芒。
或许人生是诗,书写灿烂;或许人生是沙,渺小不失自我;或许人生是花,茉莉一样的青春,茉莉一样的岁月,茉莉一样的匆匆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