缆车吱吱嘎嘎地停了下来,本来正在聊天的乘客们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下面已经不算特别高,可是山体并不平整,可以清晰地看见一块块大岩石锋利的边缘。
缆车一停下,空间仿佛变小了一般,感觉更拥挤了。六人座的空间进来了十个人,一侧的椅子被拆掉了,谁都不好意思坐剩下的位子。我感到有些眩晕,可是迫于压力也只好和大家一起站着。
缆车里的广播响起,说机器出了些故障,正在全力抢修,企图安慰我们这些被吊在空中的人。
操。一个瘦小的男人骂骂咧咧地出声,重重地往玻璃上一靠,车厢吱扭扭晃了晃。
能不能轻点啊,吓着孩子了。一个年轻女人说,身边有个四五岁的孩子眼神躲闪地往她身上抱。
眩晕感更强烈了,我看了看那边的座位,仍然没有人坐。
关你屁事,老子想怎样就怎样!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素质都没有。
你说谁没素质乐,自己的小孩胆小的跟个王八羔子一样还怨别人。
两个人争吵的声音在我脑子里越胀越大。
机器慢点修好吧,我慢慢地向椅子移动,没有人注意我。
都别吵了!
这一声中气十足,把正在慢慢移动的我吓得一颤。人群又安静了下来,我也不敢再动。
那是一个剃了圆寸的年轻人,套在身上的黑T恤被肉撑得鼓起来,看起来块头很大,扬了扬手里握着的一把小刀。
人群一阵骚动,大家都在尽量往旁边移动,想要远离那个刺眼的尖锐物品。
那个瘦小的男人扁了扁嘴,把胳膊往胸前一抱,扭头看向窗外。
女人把孩子往身上搂了搂,往相反的方向挤了两步。孩子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
来,小朋友,来这边坐一下吧。我冲着他招手。
那个女人看了我一眼,拉着他往这边挪,把小孩抱到椅子上之后,自己也坐在了旁边。
我盯着剩下的一个位置,窒息感一阵阵袭来。正准备坐下,一个肩膀把我往旁边一扛,随即那个黑衣服的圆寸男子一屁股沾满了那个椅子。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开始冒出黑点。
缆车又吱扭地晃动了一下,然后吱吱嘎嘎地响。
哎动了动了,开始走了。人群喊起来。
我贴着玻璃慢慢地滑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