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上班路上我又想起了你：灯光下的忙碌，收工后的疲惫，也许还有领薪时的满足。就像这座小城里数不清的你，年轻，独立，奔波，打拼生活。
姑娘，我没料到会遇见你，在那个迎新之夜，在我走进火锅店之前。
素颜，戴眼镜，这两个特点不大像服务员，倒像学生妹。所以，注意到了并不起眼儿的你。
通常，大馆子里的服务员擅长训练有素的微笑和周到；小馆子的服务员不怎么笑，要顾客招呼了才周到。而你都不是。我们讨论点餐的过程里，你只站在桌边等着，还不忘眼观六路、间歇照顾一下邻桌的客人。你脚步轻快，麻利地上菜布菜，告诉我们下面条时喊你。盘子刚刚空下来，你立刻走过来收下去；羊肉串凝出一层白霜，我还没有注意到，你主动过来拿下去加热；接碟满了，你又过来问要不要换掉。你不怎么笑，却是勤快而周到。结账时，我问你干多久了，你愣了一下，告诉我“三个月”，眼镜片后是羞涩的笑。
姑娘，一点儿也不“佛系”的你让我有了很多猜测和想象——你一定也有彼此深爱着的父母亲朋，有你自己可以倾吐青春烦恼的伙伴，脱下工装、跟他们汇合后，你会不会跟现在不一样？如果给你重返校园的机会，今天的你会不会在另一片天地里轻舞飞扬？甚至我还为你脑补了励志鸡汤：你的勤劳终将收获升职加薪，或者哪个慧眼识珠的大老板挖走你，给你更多历练、更好平台……总之，年轻的你有种种可能，生活的天花板从来不该限制你的打拼权利和人生梦想。
姑娘，钟声响起，新年已到，我们都又长了一岁。当然，你继续年轻着，我则相反。雪花轻洒，舞向大地，不时有如你一样年轻的外卖小哥小心地穿过雪线，等红灯的时候，他们的脚踏在雪地上叠加出一个个脚印。他们的背影汇入地平线上的车流人流，汇入这座小城的天际线。注视着你们的青春和忙碌，我感觉自己的心田比以往任何年轻的时候都要广阔。
姑娘，我大概仍然会不时想起你，戴着眼镜的素颜的年轻的脸。也许你的眼镜不定哪天会被隐形，也许你不定哪天开始化妆，更或许，当我再去那家店时你已离开，在某个距离你的梦想更近的地方。不管怎样，我都希望辛苦打拼的你不因生活的粗砺而萎靡，不因单调重复的劳动而怠惰，希望你怀揣梦想，增长智慧，继续轻快，勇敢向上。
姑娘，新年好运！
——2018.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