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生很失败,上着三流的大学,过着九流的生活。人长得不高不帅,歌唱的不好不坏,偶像派的路线基本走不通了。偶尔还会写一些文字传到网上,无人问津,却自得其乐,想象自己是一骚客,时而感时伤秋,时而畅想未来。
他的一生至今不过二十又二,却过得二了又二。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做过爱,他想像着自己以后的女人有着王祖贤的美貌,雪莱一样的才华,还得有着张爱玲一般的情调。不得不说他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同时也是一个活在梦里的人。
夏天是一个让人热血澎湃的季节,它让男男女女的荷尔蒙化作汗水,湿了一身。他呆在空调间里,把冷气打到最低,他需要冷静下来,得赶紧治住胯间那桀骜不驯的小家伙,他关上门,狠狠抽打了它一顿,打到它闹腾不起来了,他也累瘫在了床上,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个手术,这样一切都不再疯狂。但想到自己是家里的独苗,他最后还是决定带上一笔钱,找一个月色刚好的夜晚,掏出口袋里的小卡片,打给了一个不相识的姑娘。
姑娘是一个很直率的人,她没有和他赏月的心情,直接带着他去房间,拉着他钻到被窝里去看她刚买的夜光手表。
他还没好好摸摸姑娘的手表,就被冲进屋来的几个男人制止了。他老脸一红,怪不好意思的问他们要来了裤子穿上。
他天生乐观,庆幸他们拿走的只有钱和手机,衣服原封不动。这样他才能就这样穿着那一身加起来勉强过百的衣服走回去,身边也没人能看出来发生过什么。最好还不禁感慨了一句,盗亦有道。
每当和朋友谈及爱情,他总是高谈阔论,俨然一个专家嘴脸,奇谈怪论也是层出不穷。
诸如,说爱情不过是生活的屁的人,本身也在放屁,爱情如果是生活的屁,那接踵而来的婚姻是不是生活的屎啊。难道一个正常人的一生,都该被屎尿纠缠着不成。
而当别人反问他的感情经历的时候,他只能低着头嗫诺地说出自己当年偷偷在女孩桌上放了一杯奶茶上面还贴了一张便利贴的故事,结局很狗血,女孩告诉他早一天刚有人和她表了白,她答应了。她笑着对他说,很可惜,做不成你的奶茶妹妹了。
朋友听了都笑得掩腹,他在一边涨红着脸争辩到,“时运不济知道么,倘若我对她早一天告白,倘若那男的晚一天表白,结果还不两说。”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打那以后,他再也不在人前,提及这段感情。
常言道,得道者多助,他明显是失道者,连老天都不愿助他。他这一生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样从未齐过,三者定缺一二。
诸如,下雨忘带伞,带伞必晴天。上课不点名,点名必不在。各种神乎其神的事情,都在他身上应验着。
他自己却不以为然,他权当这是老天对他的考验,他觉得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个有着杰出贡献的人的,最起码也是一个在天气晴雨和出勤点名方面有着重大贡献的人。
在他还被人奉为情感专家之前,还说过一句至理名言。
爱情总会来到,无论它是好是坏。
那年夏天,他呆的城市格外的炎热,热得快把姑娘们身上那薄薄的衣裳都热化了。他只能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样姑娘们才不会见到那不听话的家伙在街上乱抬头。他每天都修理它修理到自己累得昏厥,终于有一天,他下定决心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买了张去泰国的机票。
到了那里,他做的第一件事,先大吃了一顿,就像是行刑前的最后一顿总归要来的丰盛。
晚上他去了NANA,当地有名的夜店,他看着台上搔首弄姿的舞姬,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一处开关似乎一下子被打开了,他感觉到了自由,以后他将过得无忧无虑。
他兴奋地交了笔钱,他要去摸摸他们的胸,他要选一个手感好的胸型,以后自己也弄个一样的。他慢慢的摸上第一位先生的胸,他激动地难以自抑,忍不住的叫了一声。
他想到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国外,还是外国人做买卖来的踏实,从来不弄虚作假。不会像之前在国内交了钱,连手表都不给摸。
他闭着眼睛,一个一个摸了过去,摸到某一个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用力抓了一把。
“就这个,就这个。”他开心的叫出声来,大小,柔软,都刚刚好。但随之而来的一记巴掌,打断了他的声音。
“流氓”。他急忙睁开眼,面前正有一个长发及腰的美女,怒瞪着他。
他以为把她捏疼了,他急忙伸出手替她揉了揉,嘴里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很喜欢你的胸,能把医院介绍给我吗?”
迎面而来的又是两记巴掌,他有些蒙住了,以为自己犯了禁忌。
但一想到那舒服的手感,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句,
“我能多给钱”。
事后,他已经忘了,被抽了多少巴掌。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他脸肿的已经说不清楚话了。那个姑娘也知道了他只是摸错了人,又看到他的这幅惨样,实在是不忍心,只能留了电话,答应照顾他几天。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整个人都蔫了,也无心手术了。两人就天天踩踩沙滩,逛逛小吃街,谈天说地。
第三天的时候,他发现他恋爱了,他爱上了这个有着迷人胸型的姑娘,爱上了她的一颦一笑,他没有经验,他不知道她爱不爱他,虽然她时常会被自己逗得掩腹,但他却始终不确定。
最后一天的时候,他和她聊起了感情,长年作为爱情专家的他,轻飘飘几句话,就被话题扯到了爱情上。
她沉默了一会,才说,
“自己没有感受过真正的爱情”。
他很激动,对她说,
“我也没有,我们互相来爱彼此吧”
“不好意思,我有了男朋友,来泰国之前刚跟我表白的,我没体验过爱情,就答应了。”
他很失望,也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难不成上天真的不肯让我得到一次天时地利人和的爱情嘛?!
他这回不愿服输,也不愿向上天求饶,他要用这烂命去胜天半子。
回国后,他与她常常联系,而她一再躲避,不愿与他再有联系。
那晚,她跟他通了很久的电话,大致是说,她至今没有遇到过爱情,无论是对他还是她男朋友。既是萍水相逢,自然应当相忘于江湖。
他回了句,去你妈逼。
第二天,他就出发去到了姑娘待的城市。她和男朋友手牵手走在街上,他在她们面前,看着她身边的男的,觉得这个人好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他绞尽脑汁的去回忆,想的头疼欲裂,突然间,他想起来了,他今早在镜子里见过他,他竟与自己这么像。
虽然两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五官也全然不同,但他觉得这面前之人就是他自己。
“你怎么这么像我?”
那男的笑着说
“是你像我罢了。”
他也不知道他后来到底是怎么忘记了她,只知道从那以后,走在夏天的街上,他的身体里再也不会有奇怪的骚动了。他发现没有心,可以把女人驾驭的得心应手。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爱慕他的姑娘,走到他跟他新交的女友面前,也说了句“你怎么这么像我”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从来不曾忘记过她,就像她从未爱过一般,他得不到她,从此身边的一切都只是将就,只是用来宣泄内心欲望的器具。
编者按:
看到我写到这里的时候,他在病床上乱蹬,气急地想要跳起来打我,但像他这样染得一身病,已经行将就木的人,怎么能打到一个身体健全的我呢。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他喘着气,眼睛泛着泪光的瞪着我,
“她是爱我的”。
望舒写于他死后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