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债台高筑——文字,是我欠亲人、朋友、爱人、孩子的债

[别样生活,万卷书万里路]2017年12月7日,连续1000天阅读日志第256篇。


我曾经数次跟学生们分享过:人生最大的成就是,当有一天你遇见任何事,你都能拿起手中的笔把它完整地记下来。甚至,不需要记录得很有趣,只要,你能提笔就记,就会给你满满当当的成就感了。

当然,我也是这样期待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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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事情发生了很多,我做的记录却很少。许多思想的火花一闪而过,没及时提笔,就这样修乎而过,再也没办法在头脑里回忆起来。

那些短暂的来到我头脑里的思想,是我的生命所行过的思想轨迹,是我的灵魂曾经驻足的地方,有文字,便可不朽;没有文字,便只是一阵风吹过,永远不见半点刻痕。

我害怕自己就这样消失不见,永远泯灭了自己曾经活过、爱过、思考过、哭过、痛过的划痕。

作为芸芸众生的普通一员,我改变不了全世界。但或许,我的文字,能影响我的孩子,我的爱人,我的学生,我的几个信赖我喜欢我的朋友,甚至,我的孙子、重孙子……也未定。 尤其是想到我的孩子,若我离去后的某一个傍晚,残阳如血,她不经意间翻到这些文字,她能从我留下的文字中追寻到我的生活轨迹,品味到我对她深沉的母爱。那时,她或许会心生感动甚至泪流满面也未可定。然后,她可能会指着我的文字,念给她的孩子听,于是,孙子们便可以想象他们的祖母是怎样活着,怎样爱着他们的妈妈………于是,爱就这样一代代传递下去。我的文字从而变得真正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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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定要记录的。

当然,生活是个多面体,不仅仅是六面或者八面,是有无数个面的多面体。每一个面,其实都有值得记录的地方。

比如,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每周会接触不同的案例,那么这些案例其实是值得记录的(但是最近我决定不记录了,因为我要做到真正敬畏文字,尊重每一个个体,把所有来访者的话只放在咨询室那个狭窄而又温情的空间里)。

还有,每周日晚上跟学生们讲评时,每周和学生一起探讨哲学问题时,至于每天看过的书,更是感想无数……

还有一段时间,我决心要写写我的父亲母亲,写写我们殷家的故事尤其是我的那些姑姑们(父亲母亲年事已高,十个姑姑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位了)。我再不抓紧时间写,我只怕岁月无情,他们就看不到我的文字了,而我,是多么希望能用文字记录下他们的一生,这会是我送给他们最好的礼物。作为一个穷山沟里出来的农家女,能用文字回报父母的养育,我相信,这对于我年迈的双亲来说,是终极的安慰,也是对他们多年付出的最高的奖赏!

我的父亲,曾经在无数个交不起学费的晚上,对我说着这句支撑着他不辞万般辛劳整日工作来给我们五姐妹筹集学费的安慰剂:“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今日,我终于读完研究生,成为了一名大学老师,似乎可以让他稍感安慰。然而,没有任何慰藉品能跟送他们一本记录了他们的书甚至只是一篇文章比!

上次,七十岁的父亲,偷偷要堂兄给我打电话。他打牌输了钱,怕被母亲责备,怕无法交差,所以要我给堂兄微信转账给他寄300元回去。我一听就乐了,赶紧马不停蹄给他寄回去一千元,然后告诉他怎样把钱藏起来不让母亲发现。最后,一如既往这些年来对他的承诺:他打牌,只管打。无论输了多少钱,我和姐妹们都会给他补上。

听到这些话,父亲就哈哈大笑。我能想象他的得意和在村子里那些老人家面前炫耀的情形。他已老去,背佝偻着,流着口水,牙齿几乎掉光,糖尿病缠身,但他会尽量用洪亮的声音表达他的幸福:我女儿说,不管我输多少钱,她们都会帮我补上。说话时,他饱经风霜的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放光,藏不住的幸福感四处飞扬。

可是,这样的幸福感再强烈,都无法跟我写了一篇有关他的文章甚至书相比。毕竟,他中孔老夫子的毒那么深,是个那么崇拜文字、相信书本力量的人。

所以,我想用我手中的笔,写写父亲母亲,记录我的姑姑们的故事,写写我的那些善良的永不发火的伯伯们,我的善良勤劳的尚在世的婶婶们,她们已经七八十岁一个了,她们,都经受不起我的拖延!

当然,有时候我还想着,我也欠自己一些文字。除了记录当前的生活,我还想写写自己的阅读史,自己的求学史,自己的思想蜕变史。

或许,我还欠我的侄子侄女一些文字。那个胖胖的萌子,雅雅的萌姐姐,她小时候趣事多多,写下来定会让人捧腹;那个从小到大跟随着我长大,思想跟我最接近的雅雅的兰姐姐,志存高远,积极进取,曾有无数次,我想跟她说些什么…

甚至,我要提笔,把我雅贝贝从2009年5月2日来到我身边的每一个可资回味的瞬间都记下来。记录下她父亲听说有人来到他身边的惊喜若狂,她在我肚子里的每一个故事,她出生时,我的笑,我的痛,我的苦。她成长的每一步,我是怎样用心血浇灌着她,而她,又是怎样用她的成长让我欣慰……

人生短短。草木一秋。再不提笔,年华悄然老去,而我欠的文字债,将越来越多,越来越高,越来越无法偿还。

那么,从今而后,于无人处,记得提笔,留一些或温馨或动情或热烈或冷酷,让人哭让人笑让人痛让人悟让人有前行力量的文字,作为送给自己、亲人、朋友、爱人、孩子的礼物吧!


附:

五点多起床。原本不准备写这个内容的,只是想写我在哲学课上跟学生们讲主体和客体的关系的感悟的。可是,写着写着,就成了这些文字。所以,我们必须每天有个固定时间提笔,这样,会从心底流出什么文字,真是之前的自己无法预料的。文字这条河流,有它自己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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