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拿什么来爱你

2016  年4 月  南京

1.

有多久没看着妈妈说话了?

想到这问题时,自己都吓了一跳。

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是无意中扫了下心理学家武志红的文章《妈妈,请看着我,和我说》,说的是妇女节当天,读小学二年级的孩子给妈妈讲故事,捶背……可妈妈却一直低头看手机。宝宝心里苦,于是写下了这篇日记。

我呢?我有看着妈妈,和妈妈说话吗?

白天上班,下班后吃饭、收拾、画画、码字……每次妈妈和我说什么时,我都是一边漫不经心地应答,一边忙自己的事。那时的妈妈是什么感受呢?

那天下班回家,吃完饭,妈妈又同我说起什么。

没有象往常那样起身收拾,而是特意把身子转过来,面向妈妈,看着她眼睛,听她说。

那一刻,似乎发生了奇异的化学反应,妈妈的眼光也迎住了我的目光,就那么眼里含笑,同我絮絮地说着,母女俩的心好象从来没有那样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自那以后,每天我都会看着妈妈的眼睛和她说会话,也许就几分钟,却让妈妈的心灵得到了回应。在那会,妈妈的眼睛熠熠生辉,情绪似乎也很兴奋。

妈妈从来没有提起自那以后的感受,或者妈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小小的变化,但我感觉得到,就是那么几分钟的对视,却让母女的交流都得到了有质量的回应。

也试着和我一样,每天花几分钟,和父母面对面,看着眼睛说说话吧。在那一刻,让你们彼此的心连接,因为在那一刻,你会深切体会到,真的看到了彼此,真的在乎彼此,真的爱他们。

2016 年4 月     苏州

2.

其实第一次提议妈妈和我一块去旅游时,妈妈是很抗拒的。

她觉得会花很多钱,会增加我的负担,游玩也很累;且年龄差距,担心和她,我玩得不痛快。

但我还是定了机票、酒店,记得是国航的机票+酒店,五天四晚,北京出发,一个人才2000多点。

而到鼓浪屿后妈妈的表现,完全出卖了她。

同去的还有一同事的父母,比妈妈年龄小。在那的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在附近转转,每天也早早返回房间。

妈妈很鄙视,“这哪是出来玩呀。”第一天过去,我俩的行程就变成了由妈妈主导。我们绕着鼓浪屿转了整整一圈,我们爬上了日光岩,我们在鼓浪屿的小巷闲逛,我们跑到远远的环海马路上去吃海鲜、吃广州茶点……

妈妈在各个景点摆各种POSE让我拍照,发现某个角落特别美会兴奋地叫起来……

那次出游,妈妈玩得特别开心。以后再提出去玩的事,从来没有再拒绝过。甚至今年本同她提过去无锡跑个半程马拉松,顺便带着她在江苏玩玩。后因报名没有中签,行程取消了,而从哥哥口中知道,妈妈还念叨呢,说出去玩的怎么没下文了。

当然,最后江苏之行还是如愿成行。而且特别巧,起初见一朋友发了条信息,说征集南京半马跑团成员,我也就顺手入了群,后来才知道跑团满员了,也就很少看里面的信息了。那天随手点开了最新消息,就正好弹出团长找候补队员的消息,就被我给捡着了。而正巧那几天工作有了个空档,确定没有重要或紧急的事,就休了了5天年假,带着妈妈去了苏州、同里、乌镇、南京,痛痛快快玩了一圈。

有时间时,带父母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他们口里说不喜欢,各种拒绝各种抗拒,也许是当年贫穷的记忆让他们对于旅游的开销望而生畏,也许只是心疼你的花费,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机会享受到游戏的乐趣。

而你带着他们出去,会给他们的生活打开另外一扇门,让他们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美,有多有趣。你会给他们的生活增添新的色彩和美景。

2010年6月   厦门

3.

习惯了大节小节或寻常的日子,给妈妈送份小礼物,而去年提前两个多月送的生日礼物,被妈妈评价为“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而一年多过去,我自己也自豪于当时的选择,因为那份礼物不光带给妈妈一个全新的体验和世界,也改变了妈妈最亲近的一些人。

那是什么礼物呢?一部不到千元的平板电脑。

其实选择这份礼物的初衷是解决我自己的一个烦恼。

妈妈爱跳广场舞,早上练、晚上练、白天在家也自学。而帮她找相应的舞曲就成了我的任务。我又不跳,也不熟悉各种版本,网上也不一定有。你能想象妈妈在旁边一直念叨,而我在那搜了半小时、一小时,她要的那个我就是搜不到,是怎样的心情吗?

有时实在被她催烦了,就没有啥耐心,时不时闹得不愉快。

曾想着让妈妈学电脑,但有次她无意中把我的笔记本闹死机了,怎么都启动不了,后来说什么也不愿用我的电脑了。

再过两个月,妈妈生日就到了,送什么礼呢?

我突然想起了平板电脑,对,就这个。

把平板电脑的主要功能给妈妈大概演示了一下,又给她下载了手机上常玩的QQ农场、QQ牧场、广场舞APP……

接下来每天我下班一进门,妈妈就给我报告当天又学会了什么……那个狂热,绝不亚于初次接触网络游戏的小男孩。

很快,妈妈学会了自己搜索各种视频、歌曲,还自已下载了菜谱的APP、新闻APP……有时说的新闻我都没有看到过。

“这是你送给我最好的礼物!”只几天,妈妈就给予了这个最高的评价。

而对于平板电脑的熟悉使用,也给妈妈用智能手机创造了条件,她学会了用微信和朋友视频聊天,游说老家的老朋友们都开通微信,在亲人群里发红包、抢红包;不厌其烦地抓紧一切和她两个妹妹电话或网上沟通的机会,说服她们换智能手机、开通微信、使用微信视频聊天—经过大半年的游说,上月终于成功了。虽然已有几年没有回去,视频聊天、网络沟通却让她和老家的朋友、亲人如在一起。

妈妈现在用的那部智能手机是她主动要求的:屏幕要象你用的那么大,要能安装很多东西,拍照也要好看。照妈妈说的“都这个年龄了,一定要把现在的科技都体验一下,我们那个年代,哪想到生活会象现在这样好。我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时代。”

不要总想着给父母买老人机,不要忽略他们学习新科技、新产品的激情和能力。用平板电脑或智能手机,给他们架起与这个世界更加紧密沟通的桥梁;也让他们在白花之年仍然享受到现代科技带来的便利,也让他更了解你这样的年轻人。

2016 年4 月      苏州

4.

自以为脾气还算不错,不过有次妈妈说,其实我生起气来,不说话的样子还是挺让人害怕的。

这真是让我很意外。

我属于那种隐而不发的人,平时乐乐呵呵,很少生气。偶尔生气,我也不会大吵大闹,只是不说话,自己去慢慢调整、消化负面情绪。

但这并不是一种特别好的情绪处理方式,在生气不说话的时候,虽然通过闭嘴中断了进一步和别人发生冲突的可能,但实际也阻止了情绪的正常流动,会让别人压抑,也会让自己内伤。

而在和妈妈发生冲突时,我却常常采用的这种方式。和她争论,让她伤心我所不愿,而违背自己内心的想法,去迎合她的要求委屈自己又不是我的风格,由于采用了这种简单简单粗暴的情绪隔离。

妈妈的话让我反思自己,我试着去寻找一种新的方式去处理这类问题。

妈妈有一点习惯我一直很介意,从小到大,她很少当面夸我,似乎我做得好是理所当然的,而她总是能在生活中挑出我的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在超市买菜往购物车上装时,她说我装的顺序不对;炒菜时,我的做法不如她的做法;买的梯子不如妹妹家的好使……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也许她根本就是无心之举,也许就是习惯使然,也许她也是在妈妈这样的教导下长大……

但每每这样时,我都觉得很压抑,当你总是被身边最亲近的人不停地否定,你是怎样的心情?这种情绪一直积累,有时我感觉自己要爆炸。

我终于决定和妈妈认真地、坦率地谈谈这个问题。

那一刻,我很认真:妈妈,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也很爱你,不过我要给你提一个愿望,希望你能答应我:从小到大,你很少当面夸奖我,你总是能够指出我的各种各样的毛病,这样不停的被否定让我感觉非常不好;我希望从今天起,你不要总是挑剔我的毛病,不要总是否定我,多给我些肯定。

记得妈妈当时愣了一下,很快笑着说:好,我答应你。

我后来没有问妈妈当时的心情,不过从那以后,妈妈就很少象以前那样无意识地挑剔我了。而我们之间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有什么隔阂,也许这才是父母与子女之间沟通正确的方式吧。

当与父母发生冲突时,不需要去说服父母改变他们的观点,也不必迎合他们的理念去勉强自己。带着理解、包容的情绪去与他们沟通,告诉他们你理解他们的心情,你也一直爱他们,但你有自己的想法,你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

也许这才是对父母最深沉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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