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旧城墙,扑扑簌簌的黄土落下,露出了记忆原本的模样。
我知道我们有无数种未来,可是没有你的生活我迈不出一步,封城。
我终于远离了红色的你,黄色的你,彩色的你,我的生活本来就是黑白两色,再见茉莉。
一
从高中一开始,封城就被自己的同桌的光环笼罩着,茉莉是一个很显眼的女孩子,独立有个性,老师同学都很喜欢她,封城对于自己总被捎带着提起很是不满,做不到完全的沉默,安静的生活失衡了一些。
可是也不是完全讨厌,那天自己窝在阳光下睡觉不小心压到她的书,还算很礼貌很温柔的等他醒来才拿走。让封城一直不会对她有什么怨言。
其实自己也是隐隐的欣赏茉莉的,只是生活轨迹和性格让他从来没想到要做什么,安静的围观也不错。但这直到她跳到自己面前说去垦丁为止。
二
大学对他来说比高中丰富了许多,封城高了点,壮了点,黑了点。茉莉在身旁也显得很小鸟依人。
每次的争吵其实他也很珍惜,会做出很大的让步。封城很怕失去茉莉这个小小的太阳,只是茉莉和他太不同了,不能懂这些牺牲其实让封城很难过,在夜里犹如百爪挠心。沉默是封城的保护伞,某种意义上说茉莉是剪刀,一点一点使伞失去了原有的形状。
三
看到了广告牌上的衣服,它的品牌是茉莉。封城的心被揪了一下,广告牌里的人衣袂摆动,让他想起在垦丁的夜晚,很熟悉的感觉。站在大写字楼前却思绪飞远,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封城掐了掐额头,扶了眼镜继续走进大楼深处,对他来说,埋葬过去才是对回忆,对回忆中的人最好的保护,殊不知画中人还在等待。
三
宽阔的银幕,巨大的条幅,茉莉的品牌发布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次的新品融合了当下最流行的元素,和茉莉这个品牌亘古不变的信念:等待与期盼。
这次的发布会是茉莉在服装界的敲门砖,她必须耗尽心思,留在这个舞台。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如果你只有一次翻身的机会,那你必须拼尽全力。
所以在设计定稿之前,她召集所有的设计师传达了她苦思冥想后的设计理念:仿佛所有的衣服都融有思念的味道,当你看到宣传画会有衣袂翩翩的感觉,会让你想起那些年,那个人。当你穿上这件衣服见到他,不必多言,一眼万年。当他看到穿上茉莉的你,他会发现你还是你。
二
大学毕业将至,人们都匆匆忙忙的准备着,毕业论文,答辩,工作面试,或者继续深造。茉莉要去法国留学了,奢侈品管理专业。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去实践梦想了,尽管伤痕累累,但还勉强可以挤出微笑。
四年来不知争吵了多少次,两个人就是这样,彼此纠缠,彼此相爱,也却只有彼此才可以带来如此大的伤痛,固执的封城,执拗的茉莉。当初大家为他们的故事唏嘘,活泼好动的茉莉和沉默的封城是怎样对上眼的,他们也为自己如此不同却又不可分割的感情惊异了很久,总之一切都还算完美。
但是性格迥异的他们还是遭遇了分歧,在毕业之前,都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彩色的茉莉想要去追逐梦想,黑白的封城要留校继续深造。从平静接受到为什么对方不做出让步而崩溃再回归平静,分道扬镳,一切都是不知耻的时间轮轴旋转的产物。一切过去石沉大海,泥塑在城墙之内,能做的只有佯装起来继续前行。
一
为了能去垦丁,茉莉做着一切努力,提前准备好几个地方风格的衣服,准备好音乐,还带了两本可以一起讨论的书。
阳光洒进卧室,她想起封城阳光下的脸,认真紧闭的嘴唇,笑了起来,突然觉的轻松愉快的不得了,觉得什么都多余了起来,只要能和他肩并肩走在垦丁的小街上,那就是一件很棒的事。
在那天午后无意间瞥见封城熟睡的侧脸后,心门像是冰山被小锤凿过缝一样慢慢的融化了。
高考的那天,茉莉穿过几个队伍跳到封城面前,紧张又激动地看着他:“高考完去垦丁吧!”
零
如此近又如此远,一念之间,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