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其实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你姨你姨夫才是你亲生父母”还在睡梦中的我,被爸爸的这一句话惊醒了。 那年我15岁,是七月的一个下午,我清楚的记得爸爸当时的神情,眼眶略湿、声音微抖、但却微笑着,只记得还没等爸爸说完话我就捂着耳朵摇着头说:我不听我不听,别和我说话,然后爸爸就扛着锄头下地了! 爸爸,我何尝不知道这个事实,街坊邻里,闲言碎语,无论是去姨家还是在我们家,只要我到过的地方,处处都在窃窃私语,虽然那时我很小,但什么都懂得! 爸爸,你两次在我面前提起过这件事,那一次我背对着你们躺在床上,而你却不知道我并没有睡着,应该是过节吧,具体什么节日我记不清了,我们都去姥姥家,我一个人在姥爷房间睡觉,不一会儿你和姨夫进来了,聊着聊着,你问起了姨夫:什么时候把这事儿告诉平平啊,只听姨夫说,孩子还小,等大点儿吧,上完大学在考虑吧,呵呵,当时我就泪奔了,但我不敢出声,不敢抽泣,内心应该是空白的,那个时候还不懂的什么是怨恨! 爸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迫不及待的想告诉我实情,但我知道你很爱我、很爱很爱。 姨、姨夫,我不理解你们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事实,直到现在,你们也没有郑重其事的给我个来龙去脉,只是偶尔听姨说:当时也是没办法了,重男轻女,老年人旧观念。你觉得我能听懂你说的什么吗?是的,我是听懂了,但我为什么会懂,你们从来没告诉我,凭什么认为我会懂?我不是要一个说法,也没想过去怨恨谁,我就是想听听,想让你们静静地给我讲讲当年的“故事”,而你们.......我很失望,懦弱,对,应该是懦弱,你们是懦弱的,是你们不敢面对! 姨,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是最漂亮的姨、最漂亮的妈妈,我很欣赏你。小时候,每年暑假我都会被送去或被接到“你们家”过暑假,那是我最开心的事情。记得一次姐姐告诉我,你去给她开家长会,老师拉着姐姐的手问:那是你妈妈吗,真年轻真漂亮,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很羡慕,可能是小孩子的虚荣心吧,从那以后我就有一个愿望:希望你能为我开一次家长会..... 终于高三补习那年,要开家长会,我打电话给你,借口妈妈很忙没时间来,就找你给我开家长会,其实打电话前,我很紧张,怕被你拒绝,还好你答应了,我好兴奋!那次家长会,老师让每一个补习生写给家长一封信,记得好多同学在写的过程中都哭了,我也好想哭,但我忍住了,已经忘了我当时写的什么内容了,只知道开完家长会很晚了,你带我回家,手里拿着那封信,但我们谁都没有提起,你只问问:饿不饿,吃点什么?我想,回去后,你可能也让姨夫看那封信了吧...... 从小到大,我都很爱你、很欣赏你,可能是因为你漂亮吧,看你和堂哥堂姐相处的那么好,有说有笑,我就在想,为什么不对我这样呢,说真的,我不知道你对我有多少爱、有没有爱,只知道,你对我挺冷的,除了嘘寒问暖、就是学习怎样、你要怎样怎样.....,所以我有些怕你,但还是想亲近你........ 直到大学毕业,我选择了去远方,离开生活二十几年的地方去他乡工作,虽然不是什么好的工作单位,但我就是想离开,想一个人静静的过,记得在毕业找工作那年,好多同学都说家人不让去外地,哪怕没工作也不能出去,而我却好像很潇洒的告诉她们:哈哈,我没事儿,我无牵无挂,去哪都可以,没人会阻拦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说,但想离家远点却是真的。现在想想可能有两个原因吧,一:我的家随着两个哥哥的结婚而越来越乱,家庭很不和睦,好几年就没消停过,妈妈也因为只操劳着两个哥哥的事情而忽视了我,所以我想摆脱那个让我感觉不到一丝爱意的家,二:可能是叛逆期来了吧,呵呵,叛逆期确实来得比较晚。想离开你们,想看看你们到底在乎不在乎我,然而事实是,谁都没有挽留,其实只要当时你们一句话,我会留下来的,而没有人出来挽留,只有我的妈妈眼含着泪花说:呆一年就回来!我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姐姐来送我,送我到火车站,然后就一直没有联系。 姨,在外地期间,我没有给你打一个电话,你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可能我在哪个城市哪个工作单位你都不清楚吧,别的同学妈妈会陪着一起来,看看工作环境,一直到安顿好一切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而你们却没有,临走前也没有一句话,你们是在等着我联系你们吗?我不是一个活泼开朗的人,我也不喜欢打电话,这不是我不愿意,更谈不上我恨你们,那时我依然不懂的怨恨。我只是不知道如何与你们交流,和你们说什么,我想你和姨夫也是一样的吧,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性格,彼此挂念,但拿起电话却不知说些什么! 直到他的出现,我们才开始了所谓的“交流”,虽然是不愉快的,但至少“有机会”交流了,其实我蛮开心的,因为我觉得你们还是关心我的。你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理由有很多,我也知道你们为什么不同意,他什么都没有,怕我以后吃苦,你们其实是想让我回去的,想让我离你们近点儿或是想为我弥补点儿什么。然而我们分分合合,纠缠了三年,最后还在走在了一起,虽然你们不在阻止,但也没有祝福,可能你们只能祈祷我以后会过得好吧....... 姨,我现在明白了,其实我对你们是有点恨的,特别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后。都说,做了爸爸妈妈就知道父母有多不容易了,就能理解父母了,而我却是个例外,有了孩子后,我反而不能理解你们的所作所为,甚至有那么一些恨了,孩子那么小、那么可爱,你们怎么忍心.......我不能理解! 面对我的孩子,我会把我小时候的一切经历联想起来,所有内心的缺失都弥补回来,小心翼翼的爱她,给她最温暖的怀抱! 姨,近几年我们关系有所缓和,虽然还是长年不怎么打电话,但是见了面还是会聊的比较多吧,以母女的身份、以朋友的身份。我知道,我长大了,一切主动权都在我这里,只要我愿意,你们会迎合我,但我还是敞开不了自己的胸怀,应该是有些自卑吧,觉得对于你们我没那么重要,有时也在想,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吧,在挂念中度过,相见不如怀念!外表越坚强的人内心越脆弱,其实我很想家,想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回到我们那个大家庭,但我已为人妻为人母,我有我的责任和难言之隐,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只有我过好了,你们才会过得安心吧! 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还有没撒完的娇、还有没说完的话、还有没享受过的母爱,那也是自己觉着吧,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跳过了就是跳过了,时光不会倒回!遗憾终究会是遗憾! 谅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想我是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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