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人性的救赎与背叛,命运的轮回与延展。
《追风筝的人》这本书,想读很久了。看到过好多人推荐这本书,不管是网上盛传的那句经典语录——为你,千千万万遍,还是张一山在《朗读者》中声情并茂的朗诵,都让我对这本书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想一读为快。
用了将近一个中午的时间读完了这本书,读的时候有好几次忍不住泪目。第一次是看到哈桑被强暴时的场景,哈桑是主人公阿米尔的仆人,为了证明阿米尔是斗风筝比赛的第一名,他去追赶第二名落下的风筝,阿富汗斗风筝的传统是谁捡到被线切断的风筝,那只风筝就属于谁。
哈桑是书中最精于追风筝的那个人,但在哈桑追到风筝返回的途中,碰上了在之前有过过节的“反派人物”胡赛夫,为了保护风筝,拒绝交出,哈桑被同为男性的胡赛夫强暴了。
这一切,都被前来寻找哈桑的阿米尔看在了眼里,可是阿米尔没能为了哈桑挺身而出,像哈桑之前无数次为他做的那样,他把自己的懦弱当做是退缩的借口,然而,最令人寒心的事实是,阿米尔内心深处认为:为哈桑挺身而并出不值得,哈桑只是他的仆人,一个哈拉扎人,拥有的只是被歧视的种族和被轻视的身份。
这是我第一次在书中感受到人性的不可直视,也是阿米尔第一次对人性的背叛。宗教,种族和等级,给了人性在关键时刻的懦弱和退缩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对比阿米尔的沉默,哈桑的单纯与忠诚令人动容:他会说话时喊出的第一个词就是“阿米尔”;为了保护阿米尔用弹弓与胡赛夫对峙,尽管弱小的他内心十分恐惧;他从不违背阿米尔的一切要求,对主人始终如一的赤诚。
阿米尔说他始终无法直视像哈桑这样的人,这种说出的每个字都当真的人,他们一诺千金,以为别人也会同他们一样信守真诚。但这时的阿米尔是虚假的,也是空虚的。他装作没看见那一幕,甚至在哈桑回到家时第一反应是去关心那只风筝有没有破损。
出于内心的不安和良心的谴责,阿米尔发现自己无法再和哈桑一起生活,他委婉的向父亲提出了辞退哈桑和他父亲的想法,却遭到了父亲的强烈谴责和反对。
在阿米尔十三岁生日的那天晚上,他诬陷哈桑偷拿了他的手表,面对阿米尔的指责,哈桑全然接受了,什么都没有说。即使得到了阿米尔父亲的原谅和强烈的挽留,哈桑和他父亲最后还是离开了。这是阿米尔对哈桑第二次人性的背叛。
第二次泪目是阿米尔为了救出哈桑的儿子索拉博和胡赛夫打斗。后来远走他乡的哈桑和妻子回到了当初阿米尔的家,那时阿米尔已经去了美国。军队觊觎阿米尔家的豪宅,强行霸占了房子,还在街头开枪打死了哈桑夫妇。他们的儿子因此流落孤儿院,被当时已经是军队头目的胡塞夫看中,伙同其他士兵再次施以暴行。
阿米尔接到朋友的电话,被告知哈桑的儿子在孤儿院,并请求阿米尔把索拉博送到一对自愿收养他的夫妇手中。阿米尔本不愿放弃自己在美国的安定生活远走战乱的地方,但朋友说,去吧,那里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原来朋友什么都知道。
朋友告诉阿米尔,哈桑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当初哈桑在被强暴时,看到了躲在一旁的阿米尔,只是哈桑自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阿米尔,还对儿子说阿米尔是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得知真像的阿米尔开始走上了人性的救赎之路。他和胡赛夫在办公室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弱小的阿米尔被残暴的胡塞夫打的奄奄一息却哈哈大笑,为这迟来的救赎和惩罚,当初逃避的,本该为哈桑挺身而出的,和胡塞夫的这场打斗,让阿米尔终于有机会弥补当年的错误了。此时的他身体越是疼痛,内心的痛苦就越是消减一分。
命运似乎就是一场轮回,就在阿米尔被胡塞夫暴打时,索拉博用它最拿手的弹弓,如同当年他的父亲一样,对准了胡塞夫的左眼,请求他放过阿米尔。弹弓终于还是射了出去,索拉博拉起阿米尔的手趁机逃走了。这是阿米尔对人性的救赎,也是对自己的救赎。
故事的结局留给了读者一个想象的空间,以阿米尔和索拉博再次放风筝的场面结尾。我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了开头描写的画面:
我抬起头,望见两只红色的风筝,带着长长的蓝色尾巴,在天空中冉冉升起。它们舞动着,飞越公园西边的树林,飞越风车,并排飘浮着,如同一双眼睛俯视着旧金山,这个我现在当成家园的城市。突然间,哈桑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为你,千千万万遍。
这只风筝就像书中人物,在挣脱与牵扯之中,在背叛与救赎之中,始终都未曾飞出宿命的天空,逃出命运的轮回。人性,宗教,种族,阶级,始终同那些各式各样的风筝一样,飘荡在城市上空,仿佛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人们的一言一行。
译者说,在这本感人至深的小说里,风筝是象征性的,它既可以是亲情、友情、爱情,也可以是正直、善良、诚实。对阿米尔来说,风筝隐喻他人格中必不可少的部分,只有追到了,他才能成为健全的人,成为他自我期许的阿米尔。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风筝,无论它意味着什么,让我们勇敢地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