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在沙发上看了《窗外》,思绪久久不能平静,又闻见狗狗在外面叫,一时不想呆房里,出去走走。
门口路灯都亮了,没有月亮,一条小路被照得格外得白,我走出去,晃晃也跟了上来。
蝉鸣,蛙叫,犬吠此起彼伏,习惯了静谧的夜,突然不远处的广播声打破了这份美好,原来是又一位老人离开了这个宁静的夏天。广播里放着熟悉的曲调,思绪仿佛飘到了十三、四年前。
也是这样的夜吧。有蝉鸣,有蛙叫,有比我高的狗狗。。。那时的暑假有外婆陪着我,给我讲七仙女和董永的故事,给我讲蝴蝶兰,给我讲牛郎织女,教我折狗狗,还帮我找来红纸给它当鼻子,卷一个小纸片给它做尾巴。哈哈哈,还记得当时我怎么也拼不成狗狗的模样,外婆就手把手地教我,于是那个晚上我就带着那只用三个纸裤子拼的狗狗入了梦乡,梦里好像我在跟它玩呢,也像我家现在的晃晃一样跟着我跑。
我不知缠着外婆讲了多少故事,并且虽然每天干了一天的活,但晚上她都能变着花样跟我玩。有时候,外公,外婆和我搬一个板凳,三个人围在旁边玩牌,那时,外公总会拿着一个大眼镜挂在鼻梁上,像旧时的教书先生,那时外婆就会撇着嘴说声“做鬼”。每每看电视,外公顶着那个大眼镜时,外婆就会在一旁撇嘴笑他,他不语,也低着头笑,看到好看的也会喊外婆。
小时候,爸爸妈妈对我好像不严厉,好像又很严厉,反正那时是怕他们的。而我也喜欢“躲”在外婆家,因为外婆不会整天让我去学习。妈妈还是会在家里打电话给我,那时我是极不愿接妈妈的电话的,因为每次都是要么叫我赶快回家,要么让我快点完成作业,外婆有时接了电话,也会吓唬我,你不好好做作业,你妈马上就来了。吓得我又不情愿地翻开作业本。当然小时候玩牌是爸爸极不允许的,如果他们晚上突然来,看到我跟外公外婆坐在小院玩牌,便会阴着脸说,要上学,该回家了。嘿嘿嘿,那时有了外婆,我就啥都不怕了,就只知道赖着外婆,外婆不撵我走,我才不走呢。那时,爸爸是不让玩牌的,而妈妈呢,不让我晚上出去看戏,而外婆像孩子一样,偏不听我爸爸妈妈的,我玩心也重,也企盼着外婆带我玩,因为是外婆,爸妈也只好作罢,只能叮嘱外婆该学习时得学习。
我家跟外婆家距离挺近的,所以这周边的村子也都熟悉,那时晚上还经常有搭戏台子唱戏的,看电影的,这一带流行黄梅戏,外婆又是个戏迷。很小时候外婆会给我讲她唱的内容,到后来我也知道了什么调调是演员出场,什么调调是要生气骂人了,而今,我仍能哼出几个调。
每次哪里有戏了,外婆就会告诉我,然后我就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然后妈妈只能说“带件衣服,早点回来”,语音未落,我便爬上外婆的小三轮车准备走了,外婆帮我拿衣服,这样就不怕妈妈反悔了。有时候离得近,外婆就不骑车,我也就跟着外婆屁颠屁颠地看戏去咯。
那时好像也是这样的夜吧,好像又不是,那时没有路灯,月亮格外明朗,小路坑坑洼洼的,发亮的是小水坑,不时会蹦出个小田鸡,那时也喜欢踩水坑,不用担心把鞋弄脏,因为不用自己洗^O^。那时不知道害怕大狗狗,因为外婆教我一招,你可以蹲下来,它会以为你要拿东西打它,那它就会逃走了,果然,这个方法屡试不爽。看戏会到10点多吧,我还是不困,不想回家,要外婆带我回她家去,到了以后,我就会接到妈妈随之而来的电话,哈哈哈,又逃过了一夜。
夜深了,我不敢在路上久留,本以为有路灯,我可以走近那个广播多听几首;以为还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只要听到搭好戏台放的广播声,无论多远,都可以走到,然而,虽有狗狗陪伴的我,只走了一半便折回来。
好像,越长大,越害怕走夜路了。
曾经有外婆陪伴,以后会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