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与暖——李娟《冬牧场》读书札记

非常喜欢李娟,读过李娟的多部作品。阅读她的作品有什么感受呢?

第一,语言朴实,简洁,兼具深情与克制,阅读体验很好,心内很淡定,很安静。

第二,真实触碰到传统的游牧文化,民风民俗,以及牧场的变迁,传统生活的消解的审视与反思。

先认识一下李娟

李娟(1979年7月21日—),生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七师123团(位于塔城地区乌苏市车排子镇)。

高中毕业后,曾随家人进入阿勒泰深山牧场,经营一家杂货店与裁缝铺。

1999年开始写作,作品以散文为主,曾在《南方周末》、《文汇报》等媒体开设专栏。

2003年1月,出版首部散文集《九篇雪》。2010年6月,出版散文集《阿勒泰的角落》。2011年,获得茅台杯人民文学奖“非虚构奖”。2012年,相继出版长篇散文《冬牧场》与《羊道》系列散文。 2017年,出版散文集《遥远的向日葵地》,后获第七届鲁迅文学奖散文奖。

为什么要去冬牧场?

2010年11月,与《人民文学》杂志“人民大地·行动者”的非虚构写作计划签约。 同年冬天,跟随哈萨克族牧民居麻一家去往乌伦古河以南120公里处的冬牧场,在地下一米深的地窝子里生活了3个多月。

本书的起因是参与了《人民文学》的非虚构写作计划。在2010年至2011的冬天里,我跟随一家熟识的牧民进入新疆阿勒泰地区南部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中生活了三个多月。那里是哈萨克游牧民族的冬季牧场,在牧民们逐水草而居的动荡生活中,算得上是最艰难的一段。随着牧民定居工程的推进,曾经顺天应地、自律而慎微的游牧生产生活方式正在慢慢消失。不久的将来,这块古老、贫瘠又广阔的牧场也将被放弃。

在《冬牧场》之前,似乎我的所有写作都在寻求出口,到了《冬牧场》才顺利走出,趋于从容。至今它仍是我写作上的最大自信。非要选一本书作为“代表作”的话,目前我觉得非它莫属。

为什么选择居麻一家?

居麻很能说些汉语,他家搬家路程为三天。居麻夫妻俩年近半百,随行的只有一个十九岁的女儿加玛——真是再理想不过啦!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些年居麻欠了我家好多钱。他家又太穷,看情形是还不起了,也不指望了。不如到他家住几个月,把钱全吃回来——这是我妈的主意。

以下为本书片断欣赏

第一部分: 冬牧场的景观

冬窝子

所谓“冬窝子”,不是指具体的某一个地方,而是游牧民族所有的冬季放牧区。从乌伦古河以南广阔的南戈壁,一直到天山北部的沙漠边缘,冬窝子无处不在。那些地方地势开阔,风大,较之北部地区气候相对暖和稳定,降雪量也小,羊群能够用蹄子扒开薄薄的积雪寻食下面的枯草。而适当的降雪量又不会影响牧民们的生活用水和牲畜的饮用水。

冬牧场远比夏牧场干涸、贫瘠,每家每户的牧场因此非常阔大。一家远离一家,交通甚为不便,甚至可算是“与世隔绝”。

地窝子

进入冬窝子的牧民们,在大地起伏之处寻找最合适的背风处的洼陷地,挖一个一两米深的坑。坑上搭几根木头,铺上干草束,算作屋顶。再修一条倾斜的通道通向坑里,装扇简陋的木门,便成了冬天的房子:地窝子。于是,在无数个冬天里,一家人便有了挡风避寒之处。

地窝子都不会很大,顶多十来个平方。一面长长的大床榻加一只炉子、一个小小的厨房角落,便抵得满满当当。人们在其中生活,摩肩促膝,实在没什么私密性可言……

生活在羊粪堆里

就连我们人的饮食起居之处——地窝子,也多亏了羊粪这个好东西。地窝子是大地上挖出的一个深两米左右的大坑。沙漠地带嘛,坑壁四周不垒上羊粪块的话,容易塌方。然后在这个羊粪坑上架几根檩木,铺上干草,压上羊粪渣,便成了“屋顶”。最后修一条倾斜的通道伸向这个封闭的洞穴。当然了,通道两壁还得砌上粪块挡一挡流沙。

连我们用来吃饭睡觉的床榻也是用粪块砌起的。我们根本就生活在羊粪堆里嘛。

“生活在羊粪堆里”——听起来很难接受,事实上羊粪实在是个好东西。它不但是我们在沙漠中唯一的建筑材料,更是难以替代的建筑材料——在寒冷漫长的冬天里,再没有什么能像动物粪便那样,神奇地,源源不断地散发热量。最深刻的体会是在那些赶羊入圈的夜里,北风呼啸,冻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脸像被揍过一拳似的疼。但一靠近羊圈厚厚的羊粪墙,寒意立刻止步,和平的暖意围裹上来。

不但人的房子是羊粪屋,牛也借了羊的光,牛棚也是羊粪砌的。冬天里,牛粪就派不上啥用场了。谁教牛粪那么湿,冬天里总是冻得梆硬……直到搬到干燥温暖的春牧场,牛粪才能代替羊粪,成为我们春天里的燃料。

游牧生活

长达半年的冬季以及土地的贫瘠,使哈萨克人的祖先不得不选择了“游牧”这种艰辛动荡的生产生活方式,年复一年恪守自然的规律在大地上穿梭。从阿尔泰深山一直到天山北部的开阔地带,牧人们每年迁徙距离逾千里。搬迁次数最多的,一年之中平均每四天就得搬一次家。居麻家的冬牧场和夏牧场都很近,算是搬家次数非常少的了。我给算了一下,也得平均十二天搬一次家……这动荡艰辛的生活,这些寂寞又坚强的心……

传说中最好的牧场是这样的:那里“奶水像河一样流淌,云雀在绵羊身上筑巢孵卵”——充分的和平与丰饶。而现实中更多的却是荒凉和贫瘠,寂寞和无助。现实中,大家还是得年复一年地服从自然的意志,南北折返不已。春天,牧人们追逐着逐步融化的雪线北上,秋天又被大雪驱逐着渐次南下。不停地出发,不停地告别。春天接羔,夏天催膘,秋天配种,冬天孕育。羊的一生是牧人的一年,牧人的一生呢?这绵延千里的家园,这些大地最隐秘微小的褶皱,这每一处最狭小脆弱的栖身之地……青春啊,财富啊,爱情啊,希望啊,全都默默无声。

第二部分:冬牧场的动物

羊的冬天

对我这个外人来说,羊的生命多么微弱痛苦。羊的灾难那么多:长途跋涉,寒冷,饥饿,病痛……但千百年来,羊还是生存了下来。我们看到的情景大多是羊群充满希望地经过大地。就不说那些痛苦了——那是生命的必经之途吧。

况且羊的命运又如此圆满地嵌合在眼前的自然中——羊多像植物!在春天里生发,夏天里繁茂,在秋天留下种子,又以整个冬天收藏着这枚种子,孕育、等待……赶着羊群走在荒野里,想到它们大多数都有孕在身,想到这些都是平静而充实的母亲,便觉得这个冬天真是意义深远。

冬宰

那么羊听到了吗?羊谅解了吗?这是一个被宰杀者看着长大的生命。宰杀它的人,曾亲手把它从春牧场上的胎盘旁拾起,小心装进准备已久的温暖的毡袋,再小心系在马鞍后带回家……宰杀它的人,曾漫山遍野带着它四处寻找最茂盛多汁的青草,当它迷路时,冒着雨把它找回……曾一次又一次给它抹灭虱的药水,处理发炎的伤口……寒冷季节到来之前,领它去往开阔暖和的南方旷野……这些羊都记得吗?宰杀它的人,又有什么仇恨和恶意呢?大约生命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吧:终究各归其途,只要安心就好。

我喜欢的哈萨克作家叶尔克西姐姐的文章里提到过宰羊之前的一些巴塔。她翻译如下:你不因有罪而死,我们不为挨饿而生。

第三部分:冬牧场的人

访客

十个客人里有九个都是出来找骆驼的,剩下的那一个肯定是在前去搭车的途中路过此地。或没搭上车,往回赶的途中路过此地。

他们进入地窝子,问候过屋里的主人,就一声不吭上床卧倒。正在煮毡片或裁毡子的嫂子继续干自己的活,并没有为之中止手头的工作。在等待茶水的时间里,为消除尴尬,他们要么逗猫玩,要么翻看扔在床边的皱巴巴的旧报纸。

嫂子虽然态度冷淡,礼数却是周到的,并不怠慢客人。一忙完手头的活计,就铺餐布,切新馕,还总是吩咐我去地面上的毡房里取一些包尔沙克撒在席间。平时我们自己喝茶时,餐布上不会放这样的好东西。

在荒野里,再怎么隐蔽偏僻的地窝子,都会随时收拾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随时做好迎接客人的准备。哪怕一个冬天只有一个客人上门,也会为这一个人保持一整个冬天的整洁。这不仅仅是虚荣,这是尊严,也是尊重。

居麻是寂寞的,一时间来了这么多健谈而博闻的客人,可把他兴奋坏了。才开始还是正常的交谈,很快就变成他一个人的演讲。大家远道而来,已经很疲惫了,但还是强撑着听。一听听到深更半夜。喝过一道茶,吃过肉,又喝了一道茶,他的演讲还遥遥不见结束。

在荒野里,礼数永远大于利益。都坐到一起了,什么样的客人都是客人啊,举座畅谈的快乐高于一切。

串门去

本来这天打算去北面牧场拜访加玛的一个同学家,但因一时找不到散养在外的坐骑,耽搁了些时候。等备好了马要出发时,突然东北面沙丘上出现了两个骑马的人——走近一看,正是那个同学和她的妈妈!真不愧是最适合串门的一个日子啊。两人真不愧是好朋友,想到一起了……

于是我们又卸了马鞍,脱去衣服。大家把客人迎到地窝子里亲亲热热地叙话。嫂子去毡房割了一块肉,为客人蒸了手抓饭。

送走客人后,已是半下午了。大家在赶牛之前摆开餐布重新喝茶,还开了个会。这回决定第二天改去西面牧场上加玛的一个远房兄弟家。那里也很近,骑马只需一个小时。

加玛的嫂子开始为我们煮肉——为远客准备美食,是不可缺的礼俗。在等肉出锅的时间里,邻居前来邀请。于是大部队转移到另一个地窝子。就是那个漂亮的年轻妇人的家,也正是那个任性的黑孩子的家。

接下来又去了另一家地窝子。就是扎达的女同学家。她是刚才那对年长夫妻的大女儿,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做客的内容当然也是喝茶和翻影集。

沙漠墓地

这是沙漠之中,然而无论条件再艰辛再局促,也不能委屈死者。他披星戴月、风吹雨淋,一生穿梭在这大地上,南北奔波。后来他死了,从此再也不用搬家了,再也不用转场了。他永远停止了在此处,此处才是他真正的家,一辈子的家,永远的栖身地……为这个永别的人营造最后的住所,则是他悲痛的亲人们所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所以,要极尽全力来经营。

想想看:因为一个人的死,方圆百里甚至几百里范围内一切粗大植物的干茎都聚积一处,聚积在他的死亡之上——这死亡该有多巨大,多隆重!

我在墓地间站了一会儿。明明天高地敞,胸口却有些闷。想到下方大地深处的骨骸,想到他们也曾活生生地信马由缰,经过同一片荒野——那时,他们还不曾闭了眼睛,枯了骨肉,萎了手掌和面容……又想到,这世上尚能认得他们,心中怀念他们的人,现如今怕是也一一入土了,埋在另外的遥远之处……再想到所有的容颜和姓氏都将涣散,想到每一个人的消亡与植物飞鸟的消亡一样不着痕迹……而他确曾活生生地经过这片大地!

这世间为什么总是这么宁静呢?大约因为死亡累积得太多,因为死的事远远多于生的事吧。

他们宁静了下来,怀念他们的心也渐渐归于宁静。天空下最大的静不是空旷的静,不是岁月的静,而是人的静啊。人终究是孤独又无法泯灭希望的…

第四部分:退牧还耕

牧民寄宿学校除了校服费,其他全免,从书本到住宿再到伙食,免得非常彻底。也就是说,送一个孩子去上学,相当于减轻了家庭的一份负担。除了像加玛这样的情况外,几乎没有孩子辍学。

但这也造成了一个后果,使孩子们和家庭,和传统生活、民族氛围隔绝开来。上学后的孩子,变化非常明显。他们一年只能回家一两次。每次回家,家长都能感觉和上一次不一样了。

对于懂些汉语的访客,我总会问同一个问题:你觉得定居是好事吗?回答全都是肯定的。但他们又全都表现得那么茫然。

来收牲畜的生意人则直接说:“定居当然好!但哈萨克都完了!”我不能理解,请他解释。但他只是从医疗和教育两个方面说明了游牧的弊端,却并没有解释“哈萨克完了”是什么意思。

无论如何,生命需要保障,世人都需要平等地受用现代生活。一定要定居,羊群一定要停下来。不只是牧人,连大地也受不了了——羊多草少、超载过牧的状况令脆弱的环境正在迅速恶化。

但是,草畜平衡,这是牧业生产的一个基本道理,也是牧人们自觉恪守的古老准则。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什么导致失控?……想来想去,大约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心最先失控了。每一个人,每一个在餐桌上吃半份羊肉剩半份羊肉的贪婪又狂妄的人。

总之接下来,一定得把羊群拦截在南下的途中,使之停留在乌伦古河一带。一定得承受河流截断耕地透支的代价,以及彻底离开羊群后,荒野失去活力,渐渐退化乃至沙化的代价……无可避免。羊的数量继续理直气壮地增长,世人更加理所当然地浪费。不知再怎样说下去……

总是有人说,今年是羊群进入冬窝子的最后一年。那么,这些最后的情景正好让我遇见……我不认为这是我的幸运。

定居当然好了!谁不向往体面稳定、舒适安逸的生活呢?

荒野终将被放弃。牧人不再是这片大地的主人。牛羊不再走遍这片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本来就贫瘠单薄的植被,将失去它们最重要的养料——牲畜的粪便。而没有了成群牲畜的反复踩踏,秋天的草籽也失去了使之深扎土壤的力量。它们轻飘飘地浮在干涸的沙地上,扎不下根去,渐渐烂朽,然后在春天的大风中被吹散。脆弱的生态系统越发脆弱。荒野彻底停留在广阔无助的岑寂之中……荒野终将被放弃。

而在北方,在乌伦古河两岸,为满足牧人定居后的需求,大量的荒地将被开垦成农田,饥渴地吮吸唯一的河流。于是河流渐渐断流,下游的湖泊萎缩,从淡水湖转变为盐水湖。鱼类面临灭顶之灾。为了让停止南迁后的畜群度过漫长寒冬,人们无法遵循贫瘠土地只能种两年停一年的轮耕法则,只能在有限的土地上大量投入化肥,催生肥大多汁的草料。另外,还有定居导致的地下水的抽取,还有生活垃圾的污染……这些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结语:冷与暖

冬牧场很冷,但人心是暖的。有着人心的暖,人生再大的苦难都是可以承受。

李娟的文字有种隐忍与克制,初读文字,是一种享受。但当透过文字背后看清生活的本质,就一个字,苦!

若换作我,过几天可能都受不了。李娟也只是呆了三个月。而牧民却是世世代代。

阅读《冬牧场》时,同时在追看巴以冲突,目睹被战火蹂躏的人们,又觉得这游牧民族的生活真还不错。

只要没有战争,其实,再苦的生活也是可以忍受的。从《冬牧场》的牧民生活看,人的坚韧与智慧是无穷的。

除了生死,别无大事。

和平是人们共同的梦想。

所幸再寒冷无边的冬天也有着温暖宁静的内核。而自己那段四处漂泊、狼狈无措的人生,也总是鼓涨强烈的希望。我希望人长久,希望大家渐离贫苦,希望大地上一切生命安度冬夏,希望自己变得强大有力——贪得无厌地希望着。并且一直希望到了现在。

附:相关评价

李娟的叙述来自她的记忆深处,以及那片广袤沉静而丰腴的土地。她记住的,恰恰是易被人们所遗忘的一切——那些正被现代文明分分秒秒侵蚀的、某种古老而民间的传统。正是这种富有价值的、兼具深情与克制的日常记录和生活描写,使她的文学疆域远远超越具体的地理界线与时间限定,在广大的时空获得延伸性的力量。(人民文学奖授奖词)

李娟的散文有一种乐观豁达的游牧精神。她的文字独具性灵,透明而慧黠,边疆生活在她的笔下充满跳荡的生机和诗意。(鲁迅文学奖授奖词)

李娟那些随兴而为的文字,是与在新疆阿勒泰一隅的切身经验感悟紧密相连的,是怀着女性的敏感和写作者的虔诚,为广袤土地上人、河流、万物的平凡生动留下富于温度和情怀的造像写心,大千世界唯个人笔墨绚烂,其散文点点滴滴汇成的涓涓细流,已成为当代汉语写作中极具美感和冲击力的存在。(茅盾文学新人奖授奖词)

她的文字,若是追根寻源可以找到游牧文学的特色。我能为读到这样的散文感到幸福,因为我们这个时代的作家已经很难写出这种东西了。只有像李娟这样不是作家的山野女孩,做着裁缝、卖着小百货,怀着对生存本能的感激与新奇,一个人面对整个的山野草原,写出自己不一样的天才般的鲜活文字。她笔下的贫穷、死亡、疾病、灾难,呈现出一种精神,是一种文字的高贵。(作家刘亮程评)

她的文字一看就认出来,她的文字世界里,世界很大,时间很长,人变得很小,人是偶然出现的东西。那里的世界很寂寞,人会无端制造出喧哗。(作家王安忆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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