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上来了
沉默的时间总是相当的长,何况还有毒辣的日光。虽然在大厅里感觉不到那要命的纠缠,但是此时所有的人都冻结了希望,都在将老欧盼望,希望他立刻出现在门旁。可是老欧离开还没有五分钟。过了十分钟,还是这样,大家还是期待着。大家都变成不会说话的人,一双双眼睛都落在门的一旁。
木森准备思索什么,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思索的。他只是细细打量三哥——何其能。
胖墩又溜出去了,这次不知道是跟谁偷情去了。
何其能最明显的特点就是黑,如墨水一样的黑,稍微远一点,就分不出来他的头发和皮肤。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是个光头。不过他如果真的是个光头,也没有人能够看出来。这个何其能究竟为什么这么黑??木森不明白。何其能浑身上下连一颗痣都没有,但就是通体都黑。看着会以为会是晒黑的。可是如果是晒黑的,怎么会黑到这种程度?而且血灵山虽然太阳大,但是树木葱茏,随处都有庇荫的地方。如果是晒黑的,在太阳下暴晒半年也不会这么黑的。那就是天生的黑。可是何其能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是地地道道的黄种人,家里没有非洲人的血统,这黑怎么也说不通啊。
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何其能不是一般的黑。
何其能的嘴唇也相当特别。嘴唇极大,一颗成熟的苹果,他也能够一口就包进嘴里,牙齿不会蹭着苹果皮一下。而且何其能嘴唇的颜色是红中带黑的。不认识的,会以为他中毒了。但是自从木森见到何其能第一面,他就有这样红中带黑的嘴唇。而且何其能到现在都没死。
这样的嘴唇似乎暗示了什么,可是木森不知道暗示了什么。到底暗示了什么??
这是何其能的长相。至于何其能的功夫,血灵山的人是都知道的。遇到一般的打劫的,他只需要把右手掌亮出就行了。何其能的右手掌比左手掌大了三分之一多。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拳力极大的原因,都是数十年苦练的结果。
可是,木森觉得这手夸张得有点过头了,就像做过整容手术似的,或者整掌手术。
“木森,你看什么呢,我是你的意中人吗?”还是何其能先开口了,话里有责怪的意思,一种因为不理解而造成的责怪。但是他的表情却是笑的。
“哈哈,哈哈!”众人还没有等木森解释就放肆了。
木森也不想解释了,闷坐着吧。
“木森,你娘们抱你一定很舒服吧!你这臂展,抱一棵二十年的大树都抱得过来。这么长的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赵一奇说。
话题越来越无关紧要,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到这里是来吃饭的,在等厨子把饭菜都端上来的事情。至于为什么忘了,只有木森在思索这个问题。其它人安坐着,他当然就想不明白了。
“赵一奇,要不,你抱抱吧,反正你已经很久没有抱女人了。都知道,你男人女人都抱。抱一抱,十年少。”王二大说,看着赵一奇,眼里有淫光,搞不清楚到底是谁要抱谁。
“切!”赵一奇看眼木森,眼睛平静,没有任何恶意。
“到底是抱,还是搞啊,这两个意思不可能差不多的。”李三友说,似乎才知道赵一奇的这个花边新闻。
“本来就差不多。”王二大说。
“行啦,不要抱啊,搞啦的!这里是大厅,是吃饭的地方,不是山上的草地,更不是浊溪。你们不知道你们身处何处吗?”何其能说,只是看着门口,依旧在等老欧的出现。
“三哥,你可真会提醒!”王二大捂着肚子。
“三哥,我的胃炎也犯了。”李三友说。
“me,too!”赵一奇说。
“滚一边去!居然在血灵山学鸟叫,你当真以为我听不懂啊!”何其能说,自己并不觉得饿,或许是因为话说得太多了,话当饭吃了。
“三哥,估计厨子又到榕树后面撒尿去了,每次都这样。”李三友说,心中不快。
“榕树后面可没女人!”何其能说,千里眼似的。
“可是他总是去那里撒尿,每次都要撒尿,不然就不能安心弄菜。”李三友说,似乎他是厨子的知己。
“木森,你去问问,顺便看看,是不是真的这样……撒尿去了!”何其能说,冲木森点点头。
“算了,三哥!万一真是这样,就没胃口了。不管怎么说,饭总是要吃的,晚吃早吃都是吃。”王二大说。
木森只好继续坐着。
几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厨子究竟叫什么啊,从来没有人听说过他叫什么名字,似乎姓‘厨’?”木森还是先挑起话头。酒,酒未来;菜,菜没上。
“这个人就叫厨子。我问他的名字,他只说从小到大做厨子,没娶媳妇之前做厨子,死了媳妇还是做厨子。问了两次,以后大家都叫他厨子。后来,弄菜的一般都叫厨子了。”李三友说。
“木森,你这么长的手臂,不在家里抱媳妇,到血灵山在来抱大树啦,或许也许下个月你要抱石头的,或者抱点其他的,反正不是抱你的媳妇。”王二大说。
其实入山以来,大家都对木森还是很关注。没有很特别的原因,大家只要看见了他的手臂,都会注视着他。这已经是很多人的习惯,包括很多不认识的人。
“我……”木森不知道怎么开口。
“木森没媳妇,蠢货,王二大!来了这么久了,你居然不知道木森没有媳妇,你是不是想说你不认识木森啊!”何其能瞪着王二大,眼里似乎要射出箭矢来。
“哪有啊,三哥!不过也好啊,我们都没有媳妇,不然怎么到山里来了呢!至少是现在此时此刻没有了。”王二大说,一脸得意。
“这么说,木森,你还没有结过婚??”李三友凑过来低下头说,似乎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没有媳妇,怎么结婚啊?!”木森有点恼怒,白痴问题是问给白痴的。
“小婚!猪头!”李三友说完就抬起头来了。
“哈哈哈!”众人也笑。
木森知道了,什么都不说了。
“谁——!谁要结婚了??”胖墩再一次飞了进来。
“该来的时候你总来,妹妹,不该来的时候,你也来。”
“这里是大厅,哥!凭什么你们都可以在这里吃饭,我不行!我也是血灵山的人!哼——!”胖墩找了一张邻座的椅子,一个人坐下,觉得不合适,坐到了木森旁边。
“木森,是你吗?”胖墩看着他说:“你要给喜糖的。”顿了一下,胖墩接着说:“木森,我劝你最好取消婚约得了。血灵山的人都是不适合结婚的。有人想结婚的,有人想别人结婚的,也有过去结婚的,但是现在血灵山的人没有一个人是结了婚的。结个婚,拖家带口的,很容易被人杀死的。一个人,反而勇敢些,赤条条的,无牵无挂,来去都自由啊!退了,为了你未来的媳妇好,木森!”
“木森,是你吗?!不会吧!”王二大学胖墩的第一句。
“应该是你要结婚吧,胖墩!”李三友说,听口气还真有那么回事。
“滚!”胖墩咕哝,明白了怎么回事,不吭声了。
“报——!”这个老欧有点反常。
“木森,你媳妇来了,要你抱!”王二大说,胖墩看向门口。
“有金子,谁都抱!”李三友说。
老欧果然带来了两坛好酒,不,不是两坛,是两缸,一缸足有人的肚子那么大。
老欧放上酒就离开了,生怕谁跟他抢金子似的。
“来,喝!喝!!喝!!!”每个人都用自己的碗,何其能依然用那只破碗,那个缺口似乎为了方便下嘴。
众人都急着给自己倒酒,两个坛子,这么多人分,还有点不够分的样子。
“胖墩,你喝吗?”木森红着脸问。
“废话!!你不喝??”
“我从不沾酒。”
“那更应该喝了!”何其能给木森倒了满满的一碗。木森看着酒,看起来只是一种透明的液体。何其能一抬手,灌进他嘴里了。
“不准吐!更不准吐舌头!!”何其能语气颇粗。
木森觉得,咽泥巴也差不多就这感受了。
“还是三哥富有,”李三友说。
酒是大碗大碗的喝,木森只能干瞪眼脸红脖子粗的,被人强灌,他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金子就该这么花。是金子总会花光的!”何其能说,又灌了木森一碗。
没两分钟,木森觉得晕晕乎乎的了,眼前的是人,却感觉不认识这些人。
“三哥,要是我们有你这么富有,该多好啊!可是我们都是穷光蛋,人也没有,钱也没有。要什么没什么,只有一张嘴,和一个胃。”赵一奇说。
酒喝得豪爽,桌上地上到外都是酒渍。
“哪有啊!你们不是一样的富有吗?!我一般都不去后花园那地方的,我不喜欢去。那地方,除了酒味,似乎还有什么别的味道。但是我闻不出来。”何其能说,示意胖墩灌木森。
可怜的木森,以前滴酒未沾的木森,几下子就喝了十来碗了,还是陈年老酒。
“唉,那地方……其实,我们是比较喜欢去的。可是那也只是个地方而已,只是个地方而已。”李三友说。此时除了木森,都没有醉,包括胖墩,也没醉。
“不过,每个月都是三哥带我们去的,浩浩荡荡十来个人,搞不好以为是去血洗后花园呢。还是三哥富有,三哥义气!”赵一奇说,喝着酒还竖起大拇指。
“每次你们去,不是血洗了,不过不是血洗后花园,是血洗那里的女人。”胖墩插嘴。木森瘪瘪嘴,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的样子。
“金子,就得这么花。你们看我,一身的打扮,怎么看都是富有的人啊,我这衣领,我这衬衫,我这牛仔裤,我这只泡沫凉鞋。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啊!有你们在啊,我就很满足了,我就很高兴了。我偶尔甚至会有种幸福的感觉,一种迟来的幸福,一种每天都伴随我的幸福。金子,就该这么花,是金子总会花光的。”何其能说,又大喝了一碗酒。
木森翻翻白眼,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虽然醉了。可是三哥醉了吗??木森无法判断。只觉得这有逻辑的话,听起来颇为混乱。
“哥,喝!喝,哥!”胖墩和何其能碰碗。
只不过这里的人,很少划拳。那游戏,太慢了,喝一碗,划一下,还没有到下一下,就清醒了。没意思。
“喝吧,木森!”何其能说。
木森没法,已经醉了,还是融入到这个环境中,能猛喝的就猛喝,不能猛喝的也要猛喝。反正,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么多的兄弟在呢!
越喝越起劲,木森都忘了还要吃饭。
血灵传说(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