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莲花辞》第十八章:调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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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宫里回来,南风像是忽然间换了个人,一会儿端糕点,一会儿送水果,着实吓了怜辛一跳。

怜辛思来想去,自己这段时间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所以就跑到书房准备找上官熙问个明白。上官熙听完,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什么情况?师傅,怜辛我胆儿小,经不起吓啊。要是南风欺负我,可还要师傅护着点啊。”怜辛托着下巴,在上官熙书房里来回踱步,仔细回想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算了算了,师傅跟南风才是真爱,要是连师傅都不知道南风想要做什么,我又怎么猜得到。不过话说回来,师傅,最近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我怜辛虽然没啥本事,但就是口风紧。”说罢,还向上官熙使了个眼色。

  上官熙抬起头,看着怜辛,“哦,是么?”

  看着上官熙嘴角微扬,眼角都带着笑意,怜辛只觉眼前一亮,一时竟看痴了。平日里,上官熙只是不苟言笑,安安静静地没什么存在感,更没有太多的表情,而这一笑,整张脸都生动起来,只觉得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人。这画面深深印入脑海,直至许多年以后,怜辛还是能清清楚楚地回想起这张脸。“师傅真好看。”怜辛嘴里喃喃。

“哦,是么?”上官熙还是这句话。人长得帅,声音还这么苏。公子如玉,如此美人该往何处寻。怜辛还在花痴中,忽然又听到一句,“你的本命真身不是那团白雾吧。”

虽然应该是个问句,可怜辛听来还就是个陈述句,可这小脑袋瓜子还沉浸在那张俊脸,对这句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随口应了,“嗯,不是。”

“是跟那片白莲有关。”又是一句。

“嗯,是的。”

“你本命真身千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否则恐有危险。”上官熙似乎已经从怜辛口中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有何危险,不就是一颗没有攻击力的莲子么。”怜辛随口接道,说完忙捂住自己的嘴。“为什么我会把心里话都讲出来!什么情况!”怜辛又叫了两句。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忙停止思考,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人。“这是什么术法,这么厉害。”

  上官熙并没有说话,只是笑笑,重新拿起竹简看着。杏花村的白莲,白雾,河神庙,厉王别院的大火,这几者之间真的没有关系么?自己收留的这小东西或许来头还真不小,只是师傅所说的羁绊,自己是真的不忍心下手。

  怜辛也在心里盘算着,虽然对自己时有时无的法力实在无力吐槽,但毕竟瘦死骆驼比马大,只要不碰上上官熙这种大神,多少都还会有可用之处,若是现在离开上官府,应该能找到下一个落脚的地方。

  上官熙仿佛又看透了怜辛的小心思,收起了表情,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白莲可是能入药的,被人当成了药引子,你师傅我还没有练就救死人肉白骨的功法。既然入了我上官府的门,不管去哪,都带着我上官熙的烙印,只要我上官熙存活一日,你就不用担心自己小命不保。”

  “师傅这是在跟自己承诺么,这么想哭是怎么回事。”怜辛虽然很想跟上官熙开个玩笑,让他别这么认真,还上官府的烙印,但想来这其中许是有些事情,自己并不了解,既然他这么说了,想必是一早就知道,只是没有说破而已,自己还是留心着点比较妥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是么。

  见小萝卜头像是听进去了,上官熙又补了一句,“我只是不喜自己的所有物太快被人给灭了,毁了我上官熙的名声,你别多想。”

  “嗯,是么?”怜辛现学现卖,借用了上官熙之前的话还给他。

  上官熙脸上摆着一个怪异的表情,似乎未料到小萝卜头会这么说,神色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拿起了手里的书简。

  除了在宫里解释鬼王的事情,怜辛数着上官熙说的话,一天绝对不超过五句,“看来我是入了师傅法眼了,多谢师傅厚爱。”怜辛站起身,走到上官熙的书桌边,凑近了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书简,“不知师傅有没有法子,让怜辛变得跟师傅一样聪明呢,这样怜辛就能帮师傅分忧解难,不用天天被南风嫌弃吃白饭了。”

  从未被人近身的上官熙,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面孔,脸蹭的一下红了,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莲花香,甚是好闻。

  怜辛从未如此近距离看这张接触了这么多天的脸,皮肤白皙细腻,长长的睫毛,双眼瞳孔里此时只看得到自己的脸,忍不住再靠的近些。

  南风端了一壶刚泡好的三月红进来,见自己时刻盯着的小屁孩此时竟然凑在公子身边,两人还贴得如此近,似乎在做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而自家公子却没有抗拒,脑海中绷着的某根弦忽然“咔擦”一声断裂,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怜辛跟公子......他们,他们.....手里的茶壶脱离了手掌,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前面两人。

  南风不知该说什么,憋了半天,结结巴巴的吐出一句话,“公.....公子,公子看书......的时候,不喜欢他人打搅.....”说道这,便没了声音。

  看见南风进来,怜辛忙退了一步,却忘了身后就是书桌,后腰撞到书桌角上,一吃痛,又往前扑过去,整个人挂在上官熙身上。

  上官熙只觉身上有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挂着,本能地抱起来往身后一甩,自己往边上一站,两人这才来分开一段距离。

  怜辛摸了摸脑袋,略微有些尴尬,“我,我,我只是看公子脸上沾了东西,想,想擦干净而已。嘿嘿。”干笑了两声,补了一句,“没想干其他的。”

  上官熙听着前一句还好,听到后半句猛地咳了一下,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借着茶杯挡住自己的脸,只是微微发红的耳根说明了一切。

  撞见公子如此私密的一幕,南风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毕竟是跟了上官熙这么些年的人,知道哪些事情该说,哪些事情不该说,只是太过震惊,一时难以接受,忙找了个理由,退了出去。“这茶壶碎了,我去重新沏一壶来。”

  怜辛看了上官熙一眼,又想起了刚才那一幕,想来这上官熙还真是好调戏的人,改天一定要多逗逗。说完紧跟着南风,出了书房,朝紫尘苑外走去。待回头再看不见紫尘苑时,放慢了脚步,慢慢走着。

  上官熙刚才的话回想在耳边,莲子才不是随便能入药的。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莲子本身性寒,像自己这种千年莲子更是不用说。过一分,都是分分钟出事的。不过,要是万一真有一天不幸被当成了药引子,恐怕先死的也不是自己,而是要用药的那个人。算了算了,上官熙既然友情提醒了,还是小心为上,毕竟以现在的法力,被碾成粉做成药引子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走了这许久的路,怜辛忽然感觉肚子有点饿了,想起刚刚厨房今日新出的糕点,不由得更饿了。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下好了,这地方以前可是从未来过,要是被人抓去碾成粉,嘶,怜辛忽然间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正纠结继续往前走还是往回撤的时候,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亭子,亭内坐着一位姑娘。一头青丝如墨,婀娜的背影,出于爱美的天性,怜辛不由自主地往亭子走去。

  “什么人?!”怜辛正想上前一步问个路,一个娇小的身影不知从哪冒出来,挡在面前,大声喝到。

  待看清眼前这人,人小气势足,唇红齿白,一双杏眼瞪得老大,倒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她身上衣物的料子也不差,应该是这上官府的上等丫鬟,于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我想去厨房,但似乎走错路了,还望姑娘给指个路。”

  小丫鬟看了怜辛一眼,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番,一脸不相信,“你是哪个院儿的,看着怎么这么面生,去厨房做什么?”

  怜辛低着头,一一回道,“回姐姐的话,小的是紫尘苑的小厮,名唤怜辛,去厨房给公子取一叠新做的糕点。”

  小丫鬟思索了一下,紫尘苑不是前些日子刚从青云山回来的大公子的院子么,随即吩咐怜辛在一边候着,自己转身到亭子里,在那位坐着的姑娘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姑娘抬头看了怜辛一眼,还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进到亭子中。

  怜辛低下头,慢慢地挪着步子来到亭中。

  “你是紫尘苑的小厮?”姑娘的声音很是温柔,轻轻地拂过耳边,怜辛一时有点恍惚,美女不愧是美女,人美,声儿也美。

  “我们小姐问你话呢,怎么傻愣在那?!”小丫鬟见人傻愣愣的,半天不回话,大声喝了一句。

  “翠儿,不得无礼。这位小童想来也是刚入府不久,对府上还不熟悉。别吓着人家。”

  “回小姐的话,小的紫尘苑的小厮,名唤怜辛,去厨房给公子取新做的糕点,却不巧迷了路,还望小姐给指个路。”怜辛完全没听清刚才这位美女说了些什么,只是解释了一番。

  “哦,原来如此。”回头对翠儿吩咐道,“这样,你带他去厨房,顺带也给我端一份糕点解解馋。”

  怜辛对眼前的姑娘行了个礼,“多谢小姐安排,小的感激不尽。”

  “那是,我家小姐知书达理,哪是一般人能比的。走走走,小姐吩咐我带你去厨房,姐姐我可不是闲人,没工夫陪你耍。”小丫鬟说着就推着人往厨房方向走去。

  “翠儿,不得无礼。”姑娘轻声呵斥道。

  声音虽小,小丫鬟倒是规矩了许多,不过对于怜辛来说都无所谓。自从听小丫鬟称她为小姐,她就想起之前跟南风扯皮时,听说这上官府内还有一位小姐,上官玲儿,是二姨娘元氏所生。肤白貌美,才艺双全,据说是都城第一美女,想来应该就是眼前这位了。

  怜辛又转身对这位大小姐行了个礼,才跟着翠儿往厨房走去。一路上,这小丫鬟念叨了一路小姐的各种好,怜辛笑笑,不置可否。好不容易到了厨房,翠儿跟里面管事的打了声招呼,立马有人拎了两个食盒出来,一个雕着莲花图样的递给她,另一个雕着梨花图案的递给怜辛。

  “快把这些糕点送到紫尘苑,让公子等着可不好。”翠儿吩咐说,“我们小姐改天会来紫尘苑拜见大公子的。不是我们小姐失礼,而是老爷下令不得私自打搅公子歇息,所以我家小姐才没有来。你务必要向大公子表达清楚这层意思。”

  “是,是,是,怜辛一定带到,一定带到。”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小姐还等着。”说完就转身走了。

  “翠儿姐姐走好。”怜辛在她背后回道。

  “行啊你,不愧是大公子身边的人,跟翠儿都有几分关系。”翠儿刚走,厨房里出来一个人,很是自来熟地把手搭在怜辛肩膀上。

  怜辛试图把那碍事的手挪开,试了好几次,却发现怎么都掰不开那只咸猪手,无奈只好放弃,“哪里哪里,凑巧碰到。我还要送糕点,就不耽误你忙了。”说完,使劲摆脱了禁锢,飞也似的跑了。

  “唉,我还没说完呢,跑这么快干什么?”这少年有点遗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说两句的人,就这么跑远了。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日头西斜,离晚膳的时间也不远了,拍拍手回厨房准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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