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面颤抖的声响再一次传出。
“唉!”他叹了一口气,今天又是糟糕无比的一天!
他草草刷了刷他奇臭无比的大黄牙,吃了一块泛起零星霉光的蛋糕,喝了口变质的黄牛奶,换上多日未洗的西装,挑了一双自认为干净的破袜子,穿上裂缝纵横的烂皮鞋,拎上洗的发白的公文包,塞进一些垫破桌脚的纸,出了门。“啪!”门重重地关上了,他掏出早已生锈的钥匙,使劲插进同样早已生锈的门孔。极不情愿地下了楼。
下楼了,他看了看早已停止转动的表,整整因下楼而有些发皱的西装,挥了挥发酸的枯手,等着,慢慢地等着,他终于拦到一辆稍稍脱漆的旧出租车,瞪了瞪因车速太快而溅他一裤子水的司机,慢慢地上了车。司机脸上毫无歉意,甚至可以说毫无表情,司机干巴巴地问了问早已明白的地址,扭了扭冰凉的车钥匙,悠悠地上了车。
“嘀——”一声响铃后,他下了车,关上了有些损坏的车门,瞥了瞥已没有光亮的眼睛,嘟了嘟因缺水而发白的嘴唇,走向工作的地方,也可以说是混吃等死的地方。他低着头,走在路上,手在屏幕上飞快地舞动着,他的头低低的,仿佛快要贴到手机屏幕了,上楼。他瞧了瞧早已损坏多日的电梯,慢吞吞地迈了迈毫无力气的腿,他低声咒骂着,宣泄这自己没有来源的不满,上楼。
他踹开虚掩的大门,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轰!”又是一声。他不情不愿地从包里抽出几卷垫破桌脚的废纸,几乎是笑了笑,努力装出认真工作的样子,拿着墨水早已用尽的钢笔,开始一天的“创造”。
10分钟慢悠悠地过去了,又是一震。
男人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平静的不正常,他烦躁地扭了扭自己烂的跟糊糊似的头颅,他看看自己的表,尽管早已停转。他仍然固执地期待尽早掉这名义上的工作。
又是一震。
时间也就这么慢慢悠悠地过去了。呵呵,地球将要毁灭了,为什么还要工作呢?男人凄冷地扯了扯发裂的嘴唇,笑了,他慢悠悠地回家,还无希望地茫然走在这灰蒙蒙的路上。结束吧,男人想到。
发生了,就这么华华丽丽地开始了,粗麻绳轻佻地跳上早已摇摇欲坠的房梁,如同恋人般紧紧地勾在了一起,男人踢掉了椅子,好难受!他模糊糊地想到,双脚如同死鱼般乱蹬着。在弥留之际,他似乎听到卡顿多日的电视传出的清脆脆的女声。
原来,
今天不是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