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1日,光棍节,也是我的生日,大家都在购物狂欢的时候,我却乘上了南行的列车。临行前,妻递给我一把伞说长沙多雨,我却想和长沙的雨来一次美丽的邂逅,似乎也不错。
大抵文人都有雨的情结,自然界风霜雨雪,文人雅士似乎更偏爱雨。虽然我并不算是一个纯粹的文人,但自认还是读过几本书,算的上是粗通文墨的,所以我也独爱雨。当雨遇上文人,它便不仅仅是雨了。在文人的笔下,雨仿佛成了舞动的精灵,甚至让乌云有了灵动的鲜活色彩。
我并不奢望能逢着“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浪漫,却也希望能站在橘子洲头,看看烟雨空蒙的湘江景色。
列车上,几罐啤酒、一袋瓜子、三人饮酒畅谈,便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车窗外不时驶过的列车的灯光,如流星划过夜空,可惜的是没有雨,便少了几分韵味,杯中酒也变得寡淡无味。几人失了谈兴,便各自回去休息。一觉醒来已是凌晨四点,列车已进了长沙火车站。马路上湿湿的,应该是刚下过雨,空气中还散发着雨水的芬芳。长沙的夜雨应该也别有一番韵味吧。可惜我没有看到,心里不免有些许失落,却也多了几分期待。
和另两个同学在宾馆碰了面,旧友重逢自是激动万分。略作休整,几人便在长沙开始了一天的寻访之旅。我们登上了岳麓山,游览了橘子洲,把臂同游,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真想这样走下去。遗憾的是,仍然没有雨。
所幸到了晚上终于下雨了,几人不免万分欣喜。相比北方的雨,长沙的雨少了几分豪气,却也多了几许柔情。雨并不大,淅淅沥沥拍打着太平老街的石板路,临街的老店霓虹闪烁,在古老中更添几许迷蒙色彩。几人都没有打伞,只是慢慢向前行去,随意的聊着天,说不出的轻松惬意。雨水的芬芳混合着长沙独特的臭豆腐的香味不时刺激着味蕾,街边的古戏台、临街的百年老店、店前招揽生意的唐僧师徒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迷蒙的雨中,让人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街上的人们有伞的举伞款款而行,无伞的举包快步急走。我实在不明白,雨中漫步不是很好吗,匆忙急走又怎及信步四顾。反正前面也是雨,何不也浪漫自此。
当雨遇上文人,它便成了多情的少女。于是便有了“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的欢欣雀跃、有了“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的离愁别恨;更有了“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美丽憧憬。
当雨遇上文人,它又成了善变的孩童。于是便有了“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优雅动人;有了“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的活泼生动;更有了“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的凶猛狂暴。
当雨遇上文人,便是一个美丽童话的开始,今夜亦如此。
看尽夜雨,心满意足。回到宾馆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万点灯火次第熄灭,雨点拍打芭蕉发出啪啪的响声,终于明白为何会有“隔窗知夜雨,芭蕉先有声”的诗句。雨还没停,宾馆距湘江也并不远,也许明天能看到湘江的迷蒙烟雨吧,于是便带着几许期待渐渐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