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他们已经走了。”一道担忧的声音响起。
洛笙的脸色已经惨白,嘴角隐约流出一丝艳红的血迹,他却笑了笑,“他还算个男人,总算配和我斗一斗。”
“主子,您的毒还是快找苏辰为你看看吧。”少年实在越发不懂这主子。
洛笙转身,“走吧!”
少年只好叹息一声,跟了上去。
白飞飞将小路两旁的夜梅树尽数毁去,她曾以夜梅喻作洛笙,现将夜梅毁去除了出口恶气,更多的是为断了洛笙的念想。
“你看到那血池了吗?”白飞飞凝眉望着身旁的男人。
欧阳明日为白飞飞重新系好披风带,“看到了。”
那明日身上怎么没有血?若她没估计错的话,血池是必经之路,而且血池的血应该能破解空堂的阵法!
欧阳明日看着她凝眸沉思的模样,嘴角含笑,“已经被我毁了。”
白飞飞松了口气,拉起欧阳明日的手往外走,“那我们回去吧。”
回了山庄后,大家都还在睡梦中,欧阳明日之所以不叫栖枂,就是不想惊动其他人,影响白飞飞的名誉。
“明日,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洛笙,那我,我们——”白飞飞面上已是脉脉含羞,又有几分楚楚动人的风情。
欧阳明日看着对方那晕红的娇靥,心中不免有些荡漾,但最终还是按耐住,笑道:“不急,我想给你最好的。”
顿了下,他又道:“睡吧。”
白飞飞眼中似闪过什么,却是乖乖闭上了眼睛。
欧阳明日为白飞飞盖好被褥,他不想对方因为这个把身子给他,他想等她真正准备好的时候。
不想,还未平静几天,又起了风波,先是欧阳盈盈昏迷不醒,再是发现玉玺失踪。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白飞飞一行人,因为除了他们,其他人都不具备动机。
玉竹夫人拍着皇甫仁和的手,“玉玺一直是由盈盈保管,等她醒了后,自会有所分晓。”
刚刚侍卫的回报还犹言在耳——昨夜宫中未出现刺客,也没有可疑人物。
皇甫仁和身边的亲信小声道:“城主,玉玺之前从未丢失过,怎么这行人一来就丢了呢?”
皇甫仁和呵斥道:“不得胡说!”
“不是小的胡说,现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
玉竹夫人轻斥道,“宫里何时多了些乱嚼舌根的人,若被我知道了定严惩不贷!”
那名亲信立刻闭上嘴巴,可眼里分明有浓浓的怀疑。
白飞飞与栖枂对视了一眼,一步走出,冷冷道:“你是想搜我们身,还是搜我们房间。”
那人眼中冷光一闪,故作害怕道:“不敢!您说没便没,小的不该多想,不该多嘴。”
他这模样分明是要让白飞飞被人说成仗势欺人。
皇甫仁和连忙道:“大家都不要说了,娘不是说了吗,等盈盈醒来自有分晓。”
栖枂面色微变,看来欧阳明日的这妹夫是对他们起了疑心,自古帝王多疑,果然不错!
“进来吧。”屋内响起欧阳明日的声音。
白飞飞率先进去,走到欧阳明日面前,见他无碍才放下心。
玉竹夫人紧随而来,不过却是扑在欧阳盈盈身上,面上神情分外担忧,紧张地问道:“盈盈怎么还没醒,她……”
欧阳明日截口道:“娘,您放心,盈盈没事,一会就醒了。”
玉竹夫人这才放心,轻轻地抚摸欧阳盈盈的脸庞。
就在这时,疯疯癫癫的欧阳飞鹰闯了进来,扑在尚昏迷的欧阳盈盈身上,嘴里还一个劲念着“盈盈!盈盈!”
白飞飞轻轻挽着欧阳明日,“明日,我先扶你回去休息。”
欧阳明日收回目光,掩下眼中失落,“爹,娘,那孩儿就先回房了。”
玉竹夫人正要回头,却因欧阳盈盈微微颤动的睫毛而停住,“盈盈,你快醒醒!”话语间隐有落泪之势。
白飞飞只是看了眼床畔,道:“我们走吧。”
“白姑娘,你是心虚了才急着走吗?”一道尖利的质问声自皇甫仁和身旁响起。
白飞飞眉头一皱,神色渐变,幽暗的眸子寒光凛冽。
白飞飞衣袂一动,在所有人都没看清之际,她已一掌将皇甫仁和身边的那名亲信击落在地。
刚刚还神气十足的那名亲信,现在却是一口血喷出,他语声艰难道:“你竟敢,当着城主的面动手!”
白飞飞回到欧阳明日身边,淡淡道:“不管是谁,只要影响了我心情,我便要教训,若不是看你的主子是明日的妹夫,你此刻已是一具尸体!”说到最后一句,眼中已是寒光尽现。
“你!”看着白飞飞的脸色,那人委实不敢再说了,他意识到自己再说什么的话,对方绝对会要了他的小命。
皇甫仁和的面色非常不好,自己亲信受伤一事在他看来,就是白飞飞不把他当城主看,还当众打他脸!自欧阳明日回来后,诸多臣子都联名上奏,说要让其回来当国师,共辅朝政,一个城主离不开国师,说出去岂不是成了笑柄!
欧阳盈盈的眼睛渐渐打开,看到玉竹夫人,虚弱道:“咳咳,娘,好疼……”
“哪疼?哪疼?”玉竹夫人连忙擦去眼泪,紧紧拉住欧阳盈盈的手。
欧阳飞鹰见她醒了,便嘻嘻哈哈不停。
“胸口疼……”欧阳盈盈的目光继续转动,在看到白飞飞的那刻,眼中升起恐惧,连身子都在发抖。
皇甫仁和终于开口,“盈盈,你怎么了?”
欧阳盈盈连忙摇头,极力掩饰,“没什么,没什么……”
明眼人都瞧得出欧阳盈盈的异常,可碍于白飞飞,不敢再说什么,谁都见识了这姑娘的手段,谁也不愿去碰其逆鳞。
玉竹夫人扶起欧阳盈盈,道:“盈盈,告诉娘,是谁伤的你?”
欧阳盈盈连忙摇头,“没谁伤我,没……”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紧改口道:“天黑,我没看清!”
皇甫仁和的目光冷峻的极端无情,他冷冷道:“那你知道玉玺已经不见了吗?”
欧阳盈盈一惊,愕然道:“玉玺真不——玉玺不见了吗?”
玉竹夫人点了点头,柔声道:“你知道谁拿了吗?”
欧阳盈盈看了眼白飞飞,目光却又快速移开,“没有,我不知道!娘,我好饿……”
玉竹夫人连忙起身,道:“好好好,我这就去为你做。”
随着玉竹夫人与欧阳飞鹰的离开,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只有细微的呼吸声。
欧阳明日离座而起,“飞飞,既已无事那我们走吧。”
“大哥,等等!”皇甫仁和伸手挡住欧阳明日。
白飞飞冷眼望着,站在欧阳明日身旁。
欧阳明日眼中闪过复杂暗沉的光,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不知城主是何意?”
既不叫臭豆腐,也不叫仁和,可见欧阳明日也是动了气。
欧阳盈盈拉住皇甫仁和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不可无礼。
皇甫仁和却不接欧阳明日的话,而是对欧阳盈盈寒声道:“盈盈,这玉玺可是国主的象征,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玺!你在隐瞒前可要想清楚!”
欧阳盈盈垂下眼帘,显然,她仍不愿说。
众人都屏气凝神地看着欧阳盈盈,气氛陡然间变得十分微妙与紧张。
“我可是你的夫君!”皇甫仁和加了一句,但这句却比任何话的分量还要重。
欧阳盈盈的目光闪躲不定,“不是她,可能是有人易容。”
皇甫仁和的目光落在白飞飞身上,“她是谁?”
“白,白姑娘!”欧阳盈盈的这句话可谓是一石惊起千层浪。
一些宫女侍卫纷纷交头接耳,看白飞飞的眼神充满愤怒与鄙夷。
刚刚被白飞飞打伤的那名男子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现在不用他去讨伐,自然会有人讨伐。
皇甫仁和却是道:“不错,关于易容假冒确有可能,易容术我曾见过,的确难辨真假,我相信白姑娘不是这种人。”
“城主……”众人欲再说什么,可是看着欧阳明日似笑非笑的眼神都敢怨不敢言。
白飞飞的目光落在皇甫仁和身上,嘴角微勾,笑容极端无情,想必对方还有话说!
皇甫仁和又道:“但为了平息宫里的流言蜚语,也为还白姑娘一个清白,可否容我让人去你房间……”
“不在她房间!”欧阳盈盈一时嘴快,意识到差点说了不该说的,又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皇甫仁和坐在床头,扶着欧阳盈盈的双肩,鼓励道:“你是不是知道在何人手中?玉玺流落在外,会让社稷不稳,也会让我如坐针毡,你也不希望如此吧?”
欧阳盈盈小声道:“我只知道是个叫洛笙的男子。”
这话一出,房间的气氛更加微妙,众人都看着欧阳明日与白飞飞两人。
栖枂眼睛一眯,洛笙!他不是喜欢小飞飞吗?又怎让人陷害小飞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