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本命我的年》—
这个北国的天儿啊,一迈进了十二月份的门槛儿,就开始“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很有点儿冬天的味道了。还记得去年十二月三号那天晚上过了八点半,我参加了几位朋友的聚餐,因为我是开车去城里的,成了朋友们的公共司机,没办法跟他们举杯同欢了。饭后我自己意犹未尽地经由乡村小路开车回到老家。家里的暖气已经烧了近半个月,屋里很暖和,屋外的冬夜则清冷、寂寥,唯有满空皎洁的月光洒满窗前院里。老婆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我也坐下来翻开朋友圈一看——嚯哟!我看到了一束生机勃勃的腊梅花在圈里很是惊艳!再看那束梅花儿的图片是木兰溪发的,图片上还配文写着四句话,大意是:梅花开,冬风吹;念故人,杯酒温。当晚的我本来就因为开车而没能喝到酒,这时却恰好在微信上看到了木兰溪发的梅花图片及配文,随意仰头又看到了窗外满院的白月光,不觉诗意顿时弥漫心头!我觉得那束微开的梅花儿很像一丛“冬夜的眼睛眨呀眨”,它们仿佛是隔着今冬的冰雪在和明年的春天对话——“寒凝大地发春华!”
我随便借木兰溪的梅花图写了几句“自以为是”的诗,发到了朋友圈上。然后我又巡着未尽的诗意浏览了一下木兰溪的朋友圈,发现她圈里的内容非常丰富,生活气息里间杂着文学趣味儿,她还在自己的公众号“墨路相逢”里面写文章,偶尔溪姑娘还要在“随兴吟”里“诗”上几句!噢哟!我真是实在没想到庚子年都年终岁尾了,还能在朋友圈里发现这样一条充满着文心诗意的“木兰溪”啊!我虽然已经买了她写的散文集《一生为一件事而来》,可是书到了家好几天我还没看哩!溪姑娘微信上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就不错,当我看到她的字儿写得相当“不怎么样”时,心里就嫌弃得要命。可是溪姑娘当时无从觉察我的感受,她仍就笑嘻嘻、美滋滋神采飞扬地要张罗给我在她书的扉页上亲笔签名,还兴致勃勃地准备送上我几句祝福语呢。我在微信上立刻用语音婉言谢绝了溪姑娘的美意——我心说:拉倒吧,不用了。我本以为如此生硬地拒绝溪姑娘,会令她很不高兴的,但没想到人家依旧乐呵呵的,嘛事儿木有哩,于是我就暗自欣赏起溪姑娘的善良和大度。继而我接连花费了两天工夫,读完了木兰溪的散文集《一生为一件事而来》。我倒背着手在家里客厅围着茶几像只肥硕的“陀螺”,激动地转来转去——这个溪姑娘挺了不起的么!年纪轻轻居然就能为了文学和写作主动放弃了高薪体面的好工作哩,有决心,够气魄!而在整整二十年前,和她同样风华正茂的我,却为了养家糊口多挣钱,心里头揣着路遥那句“日他妈的文学”的悲情万端的牢骚话,丢弃了曾经踌躇满志的文学梦想,一头扎进了遥远的黑龙江,全心全意一门心思地扑到前线市场,兴高采烈地卖橡胶板奔着挣大钱去啦!文学啊文学!拜拜了您呐!
如此看来,在对文学梦想的追求方面,我竟然还远远不及一个小姑娘哩!这位嘟嘟着满脸“婴儿肥”的溪姑娘比我亲爱的儿子阿蛋蛋先生还大了两岁呢,她还曾在微信上乐哈哈地跟我自称她是“阿蛋蛋的姐姐”,我听着就更觉得“可口可乐”啦。然而没过几天,更大的乐子就随着庚子年末的圣诞节从天而降了!原来是在浪漫摩都大上海纷纷攘攘的平安夜里,长发白脸俩大眼的胖千千,煞有介事地陪着已有三年交情的室友外出吃饭,据说去年圣诞那阵子她的亲密室友正在遭逢着失恋的痛苦打击,甚是伤心。溪姑娘本来是打算在同去吃饭的时候,顺便劝慰一番可怜的室友“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宽心话儿,以尽闺蜜之谊嘛!嗨哟!万没想到的是,结果最后溪姑娘自己反倒是把酒先喝美啦!进而一不留神她就喧宾还夺了主——对酒当歌儿,人生几何儿啊?溪姑娘把酒临风感慨万千地哭而且笑,间或着还没忘了给她的亲密室友朗诵几句《桃花源记》之类等等的古文佳篇,弄得人家原本失恋伤心的姑娘,当夜只好来了个临时角色大反转,啼笑皆非地劝起溪姑娘来了!啊呀!真是乐死人哩!
次日的圣诞节一早上,我的微信“喂噢”一声脆响!“阿蛋蛋的姐姐”发给我一张她亲笔写的火星文一般的图片儿来——噢哟喂!“云中谁寄锦书来”的兴奋和喜悦在我浪漫的心里还没来得及徐徐启幕,就突然间被溪姑娘写得“一纸荒唐”字儿搞懵圈 啦!她的字里行间直看得我满心满眼里都塞满了“林蛋大”呀!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嘛,这回看来是也该轮到我啼笑皆非了么!庚子年圣诞过去了接着就是该着公历辛丑年的元旦到了呗!溪姑娘接着在她的朋友圈里发感慨说:别人出了书之后通常都是忙忙碌碌,做报告、研讨会和签名售书,潇洒数钱不亦乐乎。而她出了本儿书之后却动静儿不大,甚至有人打趣儿她简直是“出了本儿寂寞”呀!哈哈!我再次被这位“阿蛋蛋的姐姐”给逗得笑疼了肚子!真是个灰常有趣儿的溪姑娘啊!于是我在微信上很是明确地告诉她——不要紧的,碰到了我,绝不可能会让她感到“寂寞”的,以后我会成为她所发文章尽心尽力的“第一读者”!而且不仅如此,我还将就自己能想到的一切文学问题每天都跟她交流想法儿,我会坚持连续为她写上300篇日记式儿的文章!
其实从去年的十二月下旬开始,我已经就自己想到的文学写作方面的问题写成文章,用微信发给有趣儿的溪姑娘,因为别的方法我也不会。溪姑娘把文学当成一件终生为之努力的事情来做,我被这件事情本身感到深深地震撼和感动!于是我的整个身心和大脑自打公历辛丑年元旦前后就开始天天运转不停。毕竟我已经连续快有二十年没有写过什么文章了,可是我头脑发热,一下子就承诺给人家溪姑娘连着写上300篇文章?慷慨倒是慷慨,激昂也就激昂了,可是文章在哪儿呢?我将天天给溪姑娘写些什么呢?开始还凑合能云山雾罩地东拉西扯地写上一阵子,可还没到一个月呢,我就感觉自己渐渐快要从河北的牛变成了贵州驴——很有些“技穷”的风险!为了能给溪姑娘每天日更一篇文章实践诺言,光输出肯定是不行的!于是逼得我不得不天天盯着手机看文章,然后再根据自己的想头儿写成文章,给溪姑娘发到微信上交作业。如此这般,自己平生以来头一回对春节过大年都丧失了兴趣!
老婆和我亲爱的儿子阿蛋蛋先生,娘俩都被我每天每的“若有所思”给弄得一头雾水,他们以为我是彻底陷入了经济上的窘境,娘儿俩甚至有时不约而同地抽出银行卡一起善意地向我保证说:即便是猪肉价儿再涨上一倍去,就算是连着两年天天吃肉,把我吃成猪那钱也够用!不必发愁哩!噢耶!天呐!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
2021农历辛丑牛年是我的本命年。当我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儿地写到桃花儿将开的“春分”时节,算起来已经连续着给溪姑娘写了100篇文章,字数儿估摸着也该会有十几万字吧。这一百天来,我也非常期待溪姑娘能把她的字认真投入地练一练。可是她总是在微信上乐哈哈地说她天天都在写字儿呢,是的,她的本职工作是医学编辑,确实每天都在写字,可惜我未能从她的字迹里看出哪怕些微的进步来。一个人写东西确实是也容易把自己给写闷掉,于是我在三月中旬里加入到齐老师的写作群里了,还是在文学同好者们中间觉得一起写热闹,也更快乐些。当然,我一方面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给溪姑娘写够300篇文章。但是100篇文章总还是有的,也恰恰正是在写出那十几万字的过程中,使我逐渐一并地找回了二十年前曾经迷失在文学梦里的自己和自信!如今春去夏末秋意来,我不禁在有意无意间,盘点起已过去了三分之二的辛丑本命年,忽然感觉文学也似乎像极了目前云淡风轻的天空一般诗意浩瀚!是啊!我的心也仿佛时刻要振翅欲飞——“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调皮][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