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小故事

下了三天的连绵雨了 ,本来打算去书店坐坐,无奈雨不停,索性坐在书桌前,翻出几本旧了的杂志,听听歌,写写文章,再发个呆,其实雨天很适合发呆。书桌挨着一扇窗户,把窗户全打开,风挺凉,倒也清醒。坐在窗前,总感觉,雨中的小城,会让人有一种刚睡醒却又睁不开眼的惺忪感。

耳机里不紧不慢的轻音乐。如若以前,雨天,我会习惯听旋律很苦的歌,我甚至觉得尝遍歌里的苦味,心情就像是找到了可以栖息的地方。后来,才发现,慢慢呢喃的音乐更适合我,甚至是没有歌词的轻音乐,没有大喜大悲,没有太多起伏。总需要走很长的路,体会到从来没体会到的感受,才能找到最贴切的倾吐。

就像是一年四季,我却偏爱那点凉秋。我偏执地希望我的眼里装的下整片秋天,把道路和高楼全都沙化,只有一排排挂着枯叶的树,和几只飞不去南方的昏鸦。我可以踩着厚厚的落叶,窣窣作响,像是没来得及适应转冷的蛐蛐,却又仓皇地无处可逃。秋天,好像也总是能抚淡了在夏天残留的狂躁。只用一场雨,用一场寒,再用一杯吐着热气的温开水,便轻易打发了一个慵懒的下午。

经常听到周边的人说,人不可能一衰衰一天。记得高三有一次去领成绩报告单,特别沮丧地回家。当时我家附近桥头有一家特别火的炸鸡翅的小摊。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排队,当排到我时,老板告诉我,这是最后一份了,做完我就收摊了。哇,顿时,幸福感爆棚,什么考砸什么不愉快都被抛到脑后。就觉得幸福,很奇怪啊,说简单,真的很简单,一点好吃的就打发了,说复杂,其实也真的很复杂,再怎么努力也求之不得。

大概每个人对幸福的感觉和要求都不相同。我奶奶,现在八十了,从爷爷去世后开始信奉基督教,信了二十多年。有时候假期回去陪奶奶,好几次看奶奶早晨起来,坐在床边做祷告,真的会觉得很感动,心中有个虔诚的信仰,即便儿女不理解,好像也是奶奶坚守了二十几年的幸福。曾经陪奶奶聊天,奶奶说,老了,人更要活的容易满足。我真的没办法完全读懂奶奶用一辈子参透的心情。但我知道,奶奶不是一定要我全都懂,我只需要读懂她想让我懂的,一个容易满足懂得知足的人,才更容易摸得到幸福的轮廓,我只需要懂这些就好了。

也是想到哪里写到哪里,记得大学心理辅导老师曾经在课上说过一句话:如果你觉得这个世界复杂,它就会格外的复杂,如果你觉得这个世界简单,它就会格外的简单。我摸不透,我眼里的万千,是阡陌纵横,还是鳞次栉比,索性放它去吧,有些时候,想不通的事情,可能也就真的想不通了,云淡风轻些,就像是小时候念念不忘的被洒了的橘子汽水,小时候念念不忘的被小伙伴抢了的弹珠,现在不也都忘掉了。这个世界,简单或复杂,幸福或不幸福,本来就没有办法去用天平来衡量。

思路被一个电话打乱了,本来就没有逻辑可言,随便接着写吧。

刚才接了电话去楼下拿快递,外面还在下雨,太仓促,没拿伞,头发也没梳,穿着睡衣裙就下楼了。还是那位送快递的阿姨, 已经挺熟识了,在我们小区送了两年的快递了。 阿姨在单元门口站着,撑着一把蓝黑的格子伞,看了看我,往单元门口走了走,说:“淋着了吧,刚才给你送上去就是了。” 突然就觉得心很暖。

对阿姨笑了笑,接过快递,签收,然后对阿姨说了句:“ 姨,谢谢啊,路上慢点。”  送快递的阿姨也笑着回回头。

我看着雨落在那把蓝黑的格子伞上,就真切地觉得,人与人之间,冷漠的不是人心,我们只是太吝啬于一个动作、一句话和一个笑。平时,我是个笑点较低的女生,有时候,一句话可以开心地笑很久。

我记得暑假有一次和妹妹去逛街,不巧和路人对上眼了,我就礼貌地笑笑。我妹看见了就问我:“姐姐,那个人是谁,你认识啊?”  我就说不认识啊,然后妹妹就白了我一眼:“别人肯定以为你脑子有病。”  我懂妹妹的意思。可笑一笑总比尴尬的躲闪更自然一些。作为一个姐姐,我不想让妹妹在这个本该温暖的年纪,却也在日趋冷漠的环境里,过早地感知到人有远近情有冷暖。我希望她可以成长为一个心存温暖的姑娘,即便世界有太多的不温柔,心向阳,运气终究不会太差。

说到温暖,想起来毕业前的中秋假期,和室友疯狂了一把,看了通宵电影,第一次去酒吧。我们当时有个想法,拟一份愿望清单,在毕业以前一件一件地完成。晚上回到宿舍,我就在手机便签里准备写啊,可当我码上“愿望清单”四个字以后,却发现一件想做的事情都想不起来。后来,我就干脆写了一句话:“开一家温暖的小店,留一把空椅子。”可能有人看到这会觉得挺好笑的,这明明很不现实。

“就像这世界上有许多的工作可以做,有许多的行当可以入。有的人朝九晚五赶公交,编程序画图纸,攒票子买房子。有的人一个行囊浪迹天涯,边走边唱边写文章,然后将途中的故事唱给陌生人听。”

我知道,即便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可我还是没有那么潇洒,这也只是构造在我脑子里的一个有些远的小店,不现实,却也算得上一个可以偶尔拿来调侃的清单:

“我,希望在街头或者巷尾,开一家小小的杂货铺,种些花草,卖些精致的小玩意,磨磨咖啡泡泡茶,看出窗外的行人来来往往,等一季的花开花落。

小店的门口一定要有些花花草草,不要很矫情的那种,种在旧鞋子里,破茶缸里,要经得起风吹日晒。陈设也不用多么奢华,简单的桌子椅子,烧一壶热水,泡两杯好茶,和朋友坐着聊聊天。

多肉的植物可以养一些,会让窄小的店里多几分生机,若是哪个顾客顺眼,还可以送上两盆,交个朋友。

最好吃住都在店里,留一块小厨房,储备些爱吃的食物,随时都能犒劳自己的胃。

肥肥的猫,傻傻的狗,一定是小店不可缺少的主人,没顾客的时候就抱着它们懒懒地晒晒太阳,听听歌。

若我有一手好的厨艺,一定在店里设置这样一个小小的吧台,油盐酱醋各种调料都一应俱全,经常为朋友们做精致的食物。

靠窗的位置放一些书,人文的、地理的、书法漫画都可以。

再留一把空椅子,等有一天,有人坐上它”

……

不知道应该怎么结束这篇杂记,回头看看,想找个贴切的结束语,却也杂的毫无主题。就用回家那天,坐在车上,摘抄在便签里的一句话结束吧。

“就像是人生如路,如若想走的温暖一些,我也须在荒凉中走出繁华的风景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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