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先生的故事(2)
文|简鼠
吉先生的完美还在于他具有一种能量,这种能量是别的普通人所不具备的。不定什么时候他出其不意、一本正经的一两句话,就足以沸腾、荡漾笑花儿一湖。称吉先生为“纯美牌”兴奋剂只有委屈,绝无过之。如果笑一笑当真可以年轻十年,吉先生比起保健食品、营养物质肯定要有效得多。
2002年10月,吉先生参加了一个在北京召开的全国性学术研究会。在北京开会,北京的单位就占尽天机,方便而且省钱,所以吉先生所在单位派了好几十口人参会,鼓励大家多与同行、跨行代表认真交流、互相学习。
为期两天的会议很快结束了,两天来基本上算是相安无事。本来吉先生打算多要两本会议论文集的,但由于文集并不免费赠送,300元一本的价码不过使并不缺钱的吉先生从想要两本的想法退到了不要的状态。
夕阳遍撒余辉、火烧云涂抹蓝天的时候,结束了听会、论会、交流的吉先生等人纷纷上了单位的车子。可能是这两天大家讨论的都是学术问题、太累了的缘故吧,车子刚一启动,大多数人都迫不及待地向梦乡进军了。只有那么少数几位精力特别旺盛的,围绕单位正在如火如荼般进行的协议解除劳动合同(协解、买断)等问题展开了并不激烈的讨论。
“协解”是减员增效的一条最简捷、最有效的路经,对习惯于松松散散上班的人们确实有一定程度的清醒作用,但有的职工理解偏激了,回响的声音也太过了。一个快退休的职工因为惶恐以后无路走,将脖子套在了绳索圈内;一个职工正赶上“专”升“本”的结束阶段,因为考试和答辩都不理想,拿“本”的希望值趋近于零,顿失生命之趣,喝了毒药,救活后,家里稍有松懈,竟然又跳楼了……
因为车子里装得都是知识分子,因为单位要拴心留人才,故规定本科学历以上者不允许买断工龄。所以对他们来讲,“买断”不过是挣断身上的枷锁,是展开自由羽翅翱翔的又一个起点、基点,但是他们也可以理解各个层次职工的处境,但是用生命做这种无为的“结束”确实也令人费解。
“嗨,你们早晨看见这里被压死的那个人了吗?整个一摊肉酱,哪里还有一点人的形状。” 车子通过丰台路口时,车中一人突然抬高声音,聊起早晨高速路上的一起车祸。
“估计那人真是不想活了。夜里跑高速路上送死,大概想过车自从身上呼啸而过的瘾吧?”
交通问题一拎起,参与话题的人一下就多了起来,一时肇事司机、交通事故与交警等之间的故事便成了一车人的中心议题。
吉先生听得仔细,思索着如何让肇了事儿的司机没事呢?司机怎样就可以摆脱交警的严刑审讯以及罚款诸事呢?突然,吉先生心中豁然一亮,妙计跃上心头。
“警察查的不就是车牌号码吗?司机出了事,把车牌子摘下来,扔掉,赶紧把车开走,不就啥事儿都没了吗?交警想找不也找不到了吗?”
吉先生一心为司机朋友的这番肺腑之言,逗乐了全车在座的人,其中包括刚刚还在睡梦中的、正在揉着惺忪睡眼的几位,当然也包括正在开车的、已经快“挣满了12分”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