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頸部有一陣濕的感覺,青中帶黃的凌亂的草叢葉子掛在前面,一根尖的枝快要刺在面上,我動一動頭,慌張的望向上面葉間透出來的白光,直至望向水平線的空隙。
架上不知名的藤下有一張木椅,兩只麻雀在上面傍著站。
我嘗試開嗓子叫喊,嘴巴卻似含著泥的叫不出聲。
左麻雀的頭機械地稍稍向下轉向右麻雀,張開淺黑的喙吱的叫了幾聲,右麻雀也轉過去,喙碰了左的喙幾下。
身體完全被叢枝堵住,只好眼白白的望去兩隻麻雀。
兩隻麻雀抖一抖毛,拍翼飛了。
木椅空了。
不久,一隻頸灰中帶綠,身和翼卻是白色的奇怪鴿子從右加入了這個影像,於草叢傍的灰石路上走過(木椅的前面)。
它剛好走到我對著的位置,把褐色的眼睛對著我。我瞪回它,然後它又走過了。
然後一些鳥類又在我能看見的地方或飛或走,拍翼的聲音,哼叫的聲音混進我掙紮所造成的沙沙聲,偶然看見一些活得倦了的葉子從木椅兩旁的樹上左搖右擺的掉下來。
我一直掙紮著,倦了,然後便放棄了,眼望著灰石上的光,帶有粗糙感的灰白色漸漸染上黃色,再褪成完全的灰色,然後化成黑色。葉間的天空也從具生命力的氛圍轉成昏黃的怠意,再墜落成深藍色的沈默,然後和路石同化為黑色。
月光漸現,從葉間透進來。
我嘗試賞識一下這月光,忽然覺得叢枝有點鬆動。
腰部左右地擺,喀的聲左邊的枝及幹全斷了,咚的聲我掉進墨綠色的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