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前几天住院以来我都在想如果父母与子女之间真的存在所谓前世的牵扯,大约真的是一方欠了另一方的债,所以此生要继续羁绊,以为偿还。
这次的病说大也不大,因为单位的事儿一直拖着,能不吃药就不吃药,能不去医院就在诊所随便挂挂水,说白了多半也是自己作的,直到喘气都疼实在忍不了才到医院各种检查…然后被医生热情收留,为我区医院创收贡献绵薄之力。各项检查做完、住院手续办完已经是傍晚,医生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七袋药水从六点多开始挂,晚上是绝对回不了家了,老妈就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眉头深锁,眼圈发红,不时叹口气……这天晚上,挂水挂到凌晨一点多,看着折叠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她,我不禁想六年前是不是也这样?在我很小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我就像一个讨债鬼,占用了她生命的太多太多。
因为我的血管细,昨天输液扎了三四次还是不行,我实在受不了护士姐姐用针头在我血管里探宝,委屈得不行嚎啕大哭,没有一点形象可言,老妈一边安慰我,一边担心得罪了护士,小心翼翼地请求换人给我扎针,可她眼角分明也已经晶莹一片。
昨天下午输完液,天已经黑了,我和妈妈决定拼一拼运气站在路边等末班公交,天下着小雨就那么打湿了她露在外面已然斑白的头发,我伸手帮她拽拽帽子她却不停地让我躲在站牌背风的一面,生怕我再被冻着。可能我们的好运都用在了别的地方,最终也没等到回家的公交车,于是两个人就那么走啊,走啊,走啊……不知道别人看着两个胖胖的互相搀扶的身影会觉得滑稽多些还是温馨更多些……
不管生活给了怎样的磨难,只要还能互相搀扶彼此支撑,一切终究会好起来。
路再远,早晚也能走到家,可我对她的亏欠又怎么在这有尽的岁月里一一偿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