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秋风凉|第一卷海宁风云(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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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概要

一月前,一个神秘人带领手下头目二人与一众手下,趁夜黑风高,将一众怪兽放入上塘河,留下手下留守大船,头目二人先行离去,自己踏浪而行,随鱼怪之后进入海宁。

小玲珑是个聪明乖巧的孩子,大家都这么说。可是聪明乖巧解决不了咕咕乱叫的肚子。她现在正盯着包子铺的大肉包流口水。她已经站在店铺门口整整一个上午了,这一个上午,店铺来了七十六人,总共卖出了一百四十三个肉包,她数的清清楚楚,但这没用,肚子还是咕咕的乱叫。她咽咽口水,整整三天,长时间的饥饿,她的脑袋已经有点眩晕了。用力摇摇头,仿佛这样可以将那眩晕感甩出脑袋。

她感觉自己现在的眼睛有点发绿了。世界渐渐安静了下来,远处近处的喧嚣渐渐远去。对面的肉包还是那么诱人,热腾腾的冒着白烟。肉包越来越大了,不,这是她越走越近了,肚子还在叫着,嘴巴里的口水不停的吞咽着。她紧了紧握着的拳头,良好的家教提醒着自己,不可以再向前了,但是身体饥饿的本能推动着她前进,包子铺近了,更近了,她又紧了紧自己握着的拳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她的脑海里闪现过十天前的那个上午,眼睛有点湿润,但是顾不得了,她现在眼里只有那个肉包,那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

十天前的上午与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太阳照旧升起,那是一个大晴天,天很蓝很蓝,云也很白很白。玲珑的家住在河边,母亲生下她的那天就去世了,那是一个只存在父亲口中的人,不知道她的面目,不知道她的音容。

玲珑的父亲是个渔夫,周围这一片茅屋里住的都是渔夫,所谓靠水吃水,住在河边,自然也是靠打渔为生。这一天,玲珑的父亲早早起来,和往常一样,烧一锅白粥,叫起玲珑,父女二人就着自家做的咸鱼吃白粥,父亲吃了两大碗,玲珑胃口小,只吃了半碗。吃完早饭,玲珑乖巧的收走盘碗,拿到河边刷洗干净。父亲抽了一杆水烟,那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看消化的差不多了,父亲站了起来,走向河边停泊的小船,那是家中唯一值钱的东西。玲珑和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 ,修补这渔网。

父亲下河了,驾着他的小船驶向河中。昨天父亲的收获不错,希望今天也可以打到几条大鱼,这样就可以卖到酒楼去。再过几个月就是秋天了,家里的棉衣有点破旧了,如果父亲的收获天天都这么好,很快我们就可以去买新的衣服了,玲珑歪着脑袋,掰着手指算着。

父亲已经来到河中了,第一网撒了下去,一放一收,常年打渔的生活,造就熟练的技能。凭借着手中渔网的份量,这会是个开门红。父亲卯足了劲,将渔网慢慢的拉了上来。果然不出所料,这是个好收成。将渔网中的鱼倒入船舱,整整半舱的鲜鱼,整整半舱呀,父亲心里乐开了花。

咦,里面有一条黑色的大鱼没有见过,满口都是锋利的牙齿,看起来煞是凶恶。管他呢,风满楼的掌柜长年收购鲜鱼,这雨鱼这么大,掌柜一定喜欢,父亲心里想着。休息了一会儿,父亲感觉恢复了体力,再来一网吧,再来一网今天就可以收工了,父亲心里美美的想着,又一网撒了下去,父亲静静的等待着收获。

远处的水面一片平静,有一对水鸟盘旋着落了下去,在水上游泳,梳理着羽毛,好不快活。突然,两只水鸟沉了下去,大概是捕鱼吧,父亲心里想着,做只水鸟也挺好的,自由自在啊。父亲没看到的是,那对水鸟沉下去后,浮上来的只有几根凌乱的羽毛和在水底涌出的茵红!

手里的网一沉,好家伙,这网比上一网还沉呀,父亲心中一喜,卯足了劲想把网提上来。一使劲,网居然纹丝不动,怪了,难道捞到石头了?父亲心中正疑惑,突然一股巨力从水下传来。糟糕,父亲暗道一声不好,便连人带网都跌入了水中。

玲珑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连忙站起来跑出院子,站在河边观望。没事的,没事的,父亲水性很好,一会儿就上来了,玲珑暗暗安慰自己,可是她看不到的是,水下那无数奔流的黑影和那一股喷涌而出的鲜血,父亲再也爬不上来了,唯留下一叶孤舟,静静的飘在水面上。

玲珑等了整整一盏茶的功夫,父亲都没有起来,玲珑暗叫不好,就跑去找邻家的王大叔,王大叔是个热心人,是父亲的好友,常来串门。王大叔今日不曾下水,正在院子里抽烟,一见玲珑慌慌张张的进来,心中不妙,一听玲珑诉说的经过,便抬身而起,往河边而去。

到了河边,下船摇桨去往河心,一番寻找,一无所获。心想这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兄弟莫不是遭了不测。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要探个究竟。想罢把衣裳一解,嘴里咬一把鱼叉,纵身跳了下去,想细细的搜索。普通一声,水面冒出了一个水花,然后,就没有然后,水面一片平静,王大叔也没有起来。

就这样,玲珑成了孤儿,一开始,大伙儿还有接济,但是后来,随着知府公文的到来,片板不许下水,大家都没了生计,也无人能够救济玲珑了。玲珑流落了街头,今天是第三天了,肚子实在饿的受不了了,玲珑决定铤而走险。玲珑走到包子铺,又一次紧了紧自己的拳头。

精明的老板看到了头发凌乱,身上脏兮兮的玲珑,心中有些不悦,但本着“开门做生意,来者皆是客”的原则,也按捺下心中的想法,瓮声瓮气的对玲珑说,小姑娘,你来点什么?玲珑轻声细语的对掌柜说,我要两个大包子,不,三个。说罢又咽了咽口水,紧了紧拳头。掌柜麻利的包好三个包子,递给玲珑道,钱呢?玲珑伸出了自己拳头。

说时迟那时快,玲珑松开了自己拳头,掌柜隐约感觉有几块东西落在了自己掌心,但是感觉份量不对。而这时玲珑已经夺了包子转身就跑。掌柜低头一看,顿时气炸了肺,手里的哪里是铜钱,分明是几块石子。掌柜怒吼一声,小兔崽子,哪里跑!说吧身边的伙计就追了上去。

玲珑怀里紧紧抱着肉包,低头在人群里只顾猛跑,身后传来喧闹的呼喊,越来越近了,玲珑知道自己身体弱小,加上饥饿,看来是跑不过身后的人的,但是求生的本能有支撑着她拼命压榨自己的潜能,一路跌跌撞撞的向前。

嘴里的喘气声越来越急,身后的呼喊声越来越近了。伙计的手已经伸了出来,还差一点,就差一点,玲珑就要被抓到了!玲珑拼了命的往前跑,但于事无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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