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弹樱花琵琶
次日早晨。
平龙和樱子在被窝里吵了起来:
“啊呀,被子湿了,樱子你尿床了!
“啊呀,被子真湿了,我衣服都弄湿了,平龙哥,是你尿床的!”
“我没尿床,是你!”
“是你,是你……”
樱子的母亲在厨房里烧早饭,听到两个孩子在大声争吵,就赶过来看看:“两个宝宝都醒啦?吵什么?”
樱子:“不是我尿床的……”
平龙:“伯母,我没尿床!”
樱子:“妈,是房子漏雨……”
樱子妈笑了:“哟,房子漏雨?哈哈哈……”
1931年9月18日。
中国东北沈阳(盛京)
日本侵略军发动了蓄谋已久的918事变。
日军的炮弹在睡梦中的中国东北军的头上爆炸……
日军端着鲜血淋漓剌刀,追杀平民百姓……
火光冲天,炮声隆隆,枪声不断,小孩、妇女凄惨的嚎哭声,撕心裂肺!
逃难的老人、妇女倒在日军的枪弹、军刀下……
日军飞机扔下炸弹,炸弹在逃难的人群中爆炸——血肉横飞。
婴儿在血泊中无助地哭叫“哇……哇……”他拉扯着浑身是血、已经被日军炸死的妈妈……
1932年,7月25日,晨。日本,东京街头。
卖报的报童:“卖报,卖报,赤旗报,反战同盟决定,8月1日下午,在东京举行反战大游行……”
众人围着报童买报纸。
一个人展开刚买的报纸 ,身边的几个人立即围上去看报。
报纸上的文字展现在众人眼前:
《赤旗报》。1932年7月25日。
头版头条的中文字:《……掌控了国家政权的军国主义法西斯分子,不顾日本的国家利益和民众的死活,悍然发动对中国的侵略战争,于去年9月18日在中国东北制造了918盛京(沈阳)事变,把日本国和民众拖入战争的灾难深渊……在此918事变一周年即将到来之际,我们“日本争取和平反对战争同盟”,决定于8月1日下午7时半在东京银座,举行反对战争的大游行……》
1932年8月1日下午,东京街头。
反战游行队伍浩浩荡荡,游行者高举反战的旗帜、标语牌,高呼反对战争!还我和平!反对出兵中国东北……等口号。
反战人士在街头演讲:日本的军阀、政客,为了他们少数人的私利,为他们自已升官发财,不顾平民的死活,让老百姓上战场去流血、送命、去当炮灰……
警车呼啸,警犬狂吠,大批穿制服的、穿便衣的警察、全付武装的宪兵,涌向街头,镇压游行队伍。通向银座的各个路口都被军警封锁,戒备森严。不管是什么人,进入这一地区都被检查,行人也被赶到一边接受盘问、审讯。
参加游行的民众,从东京各区集中到银座的一个街口,他们终于在一个角上首先突破了警察的警戒,接着,几个路口的障碍也被突破了,工人们打着红旗,唱着反战歌曲,不顾军警凶残的镇压,英勇前进……
大阪街头:大规模的反战游行……
京都街头:大规模的反战游行……
横滨街头:大规模的反战游行……
名古屋街头;大规模的反战游行……
黄昏。东京的街道上。敞蓬的军用卡车呼啸而过,车上装满了被捕的参加游行的人,一个个伤痕累累。警察局的囚车横冲直撞,车里关押着参加游行者。警察、宪兵到处乱窜,盘查行人,追捕参加游行者。
宪兵们冲进《朝日新闻》社,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几个宪兵冲进编辑总务办公室,用剌刀将编辑总务刺倒在地。
两名值班的工作人员,被宪兵们一顿毒打,然后被拖出大门,扔上囚车……
宪兵队的刑房里,光着上身的宪兵,对被捕的人施酷刑……
一名宪兵手执皮鞭,问一名受刑的人:“你为什么要参加反战游行?!”
受刑的人:“我的老婆还有两个月就要生孩子了,我母亲是残疾人,生活不能自理,我父亲肺结核刚刚去世,你们要我去当兵,去中国打仗,我实在没法去……”
行刑的宪兵:“八格!你敢违抗征兵!”他举起鞭子狠抽……
几名宪兵把刚抓来的一个人按在长凳上,这个人被打得很惨重,头脸又青又肿,浑身是血。
一名宪兵手拿一份报纸,问这个人:“你是《读卖新闻》的编辑?”
“是的。”
“报纸上这篇反对战争的文章是你写的?”
编辑吃力地说:“我、我写的都是事实,是日本民众的心里话……”
这宪兵拿起一个玻璃瓶,瓶子上有两个字:硫酸。
几个宪兵把编辑死死地按住。
手拿硫酸的宪兵:“你敢挑战军方?你敢鼓动民众反对天皇领导的大东亚共荣圣战!八格!”他把硫酸倒向编辑的眼睛……
编辑惨叫……痛苦地挣扎……
《时事新报》社的门口,一位记者从外边回来,刚要进报社,被几个便衣警察拦住。
一名便衣掏出照片,对了一下,问:“你是时事新报的记者?”记者点点头。
拿照片的便衣,手一挥:“就是他!”
几名便衣上前,用尖刀对记者的要害处凶残地乱剌。
记者倒在血泊中。
便衣们摘下《时事新报》的牌子,砸碎、踩烂……
宪兵队的院子里。
宪兵们把被折磨死的人往卡车上拖,尸体装了半卡车。
运尸的卡车开出宪兵队大门,从街道上开过,鲜血从车厢上淌下来,滴洒了一路……
一批、一批遍体伤痕的人被宪兵们捆绑着,拖到刑场上,宪兵们举枪疯狂地屠杀……
将要被枪杀的人们对着枪口高喊:“反对战争!还我和平!打倒法西斯军国主义……”
啪!啪啪——杀人的枪声、“反对战争、还我和平、打倒法西斯军国主义”的口号声,传得很远……
街道上,大小商店的伙计、老板,慌慌张张地提前歇业打烊……
居民们纷纷闭门关窗、熄灭灯火……
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恐怖、血腥的气氛笼罩着大街小巷……
吴枫桥在街边的人行道上,匆匆地往家赶。到了一家乐器行的门口,突然,他觉得身后有人跌倒,他回头一看,一位男青年,倒在地上,一条腿上的血把裤子都染红了。
他立即蹲下:“呀,你的腿受伤了……”
受伤的人吃力地说:“参加游行,被宪兵打的……”
吴枫桥;“我背你上医院!”
远处来吼叫声:“快,往那边追,他是往那边跑的……”
吴枫桥背起受伤的人正要跑,路边乐器行的门开了,门里的人向吴枫桥做手势,要他把人背进去。
吴枫桥把伤者背进门放下,老板关上门。
吴枫桥对老板鞠躬,“老板,麻烦你了……”转身要走。
乐器行的老板:“等一会再走,宪兵马上就到!”
吴枫桥:“我出去把他们引走。”
吴枫桥离开乐器行,没走多远,身后有两个宪兵,一胖一瘦,追了上来。
宪兵拦吴枫桥,胖宪兵:“站住!干什么的?到哪里去?”
吴枫桥站住:“学校的老师,回家。”
日本人比较尊重老师。听说是老师,宪兵的凶狠劲收敛了一些。
胖子:“哪个学校的?””
吴枫桥:“东京大学,医学部。”
瘦子拿下吴枫桥手中的皮包,搜查,拿出几本书:“这是反战的宣传品?”
吴枫桥:“上课用的讲义。”
胖子从皮包里搜出一张名片。两个宪兵一看,名片上有东京大学医学部教授吴枫桥等文字。
瘦子:“你就是吴枫桥教授?”
“是的。”
胖宪兵:“一个小伙子,二十几岁,腿上有伤,往这边跑过来的,你看到没有?!”
吴枫桥:“好像有一个人,刚才往那条巷子里去了,长得什么样子,我没注意。”
两个宪兵往吴枫桥手指那条巷子追过去。
(请看下文六弹樱花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