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沈从文:笔下边城就没其它?--(7)龙朱

简介

沈从文笔下的《龙朱》,犹如看见了一幅画,画中山花烂漫、草长莺飞,漫步其中,如同经历了一个清新怡人的梦境。这是一个如绿水蓝天般纯洁优美、自然质朴的爱情故事,故事很简单,没有错综复杂的情感纠纷,没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它只是描述了一个渴求爱情的郎家少年的逐爱之路。


具体故事情节

故事的主人公,白耳族的王子,是个神一样的存在。

他“美丽强壮像狮子,温和谦逊像小羊”,“连他的德行也与美一样,得天比平常人都多”,神巫见了要嫉妒臣服,矮奴见了要阿谀奉承。

可问题就出在这“好的风仪”上,他太过完美,不像“每个女子理想中的丈夫那样平常”,仿佛是受了爱情诅咒一般,女人们离他更远了。这大概是这孤独的狮子唯一的烦恼了

主人公的矮奴对歌求爱的失败,让龙朱迎来了生命的春天。

王子不再沉默、选择爆发,去山上唱情歌。至此,故事进入高潮。沈从文极尽笔墨来渲染龙朱之美,舍不得在他身上留下一点非原始的痕迹。一个单纯的少年,由怯懦于门外的情歌,到产生爱的好奇与勇气,这是一种自然本真的生活情态,是一种原始的征服的欲望,是原始生命的真实写照,不同于城市的虚伪,这是沈从文所一直追求的希腊小庙里供奉的高贵的人性。

孤独的狮子走下山巅,欢快的奔向爱情的森林。勇气,是龙朱迈出的第一步。长期的孤独并未造成龙朱的自闭,相反,他的内心充满了渴望。渴望女人,渴望爱情。他像一头嗅到血腥气的小豹子,急急寻找那未曾谋面的女郎。不是因为相貌,不是因为地位,仅仅是因那三句歌,字字唱在龙朱的心坎儿上。这样的爱情是单纯的,无功利的,古朴而美好的。沈从文实际上是以一个具“乡下人”眼光的都市知识者身份,以自然文化,原始人性为价值尺度对湘西的人文情态进行了探寻与讴歌。他写龙朱的勇气,就是在描写湘西的性格,直率,坦诚,大胆,就是在写自己所追求的完美主义人格。

1.龙珠的爱是热烈的

龙朱曾对矮奴说“既然是好女人,你也就应把喉咙唱枯,为她吐血,才是爱”,龙朱也曾对天起誓“若是爱要用血来换时,我愿在神面前立约,斫下一只手也不悔”。这是一种原始的强大的情感

龙朱能给的是无数少女渴望的轰轰烈烈的爱情。然而,龙朱的爱也是稚嫩的。龙朱一直认为“只有人在爱情中变聪明的事”,殊不知爱情中的人智商为零,连他自己也是如此的。

自从对歌以后,龙朱的一喜一悲,全因这忽明忽暗的女子。往日气宇轩昂的王子也在遇到女子清冷的目光后“身形缩小到可笑的情形中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一旦被丘比特的金箭射中,便将在有生之年,狭路相逢,不能幸免。

2.想说爱你不容易

和现代文明下的爱情游戏相比,龙朱的爱情显得更真诚,更大胆,更朴实

爱情是什么?爱情是唯一。如果爱情要带上这么多附加条件的话,那么首先这个人就是不真诚的,其次他或她的爱情也是功利不纯粹的。沈从文的批判在现代仍然有效,文明的进步也确实带来了对人性的戕害,那些善良美好的伦理道德随着物质的充盈而逐渐消失殆尽。沈从文笔下的世界是一个保留了人性的社会,真诚理解,勇敢纯洁。

英俊潇洒如龙朱,乖张俏皮如矮奴。这是一个微妙的存在。他阿谀奉承却也勇敢忠诚。

他顽劣无赖但却真挚热忱,他像西方小丑一样游走在王子身边,为王子的爱情穿针引线。因他的卑微更显王子的高贵,所以他是作为王子的陪衬存在的。沈从文的小说里从不乏这样的人物,他们看似渺小但却至关重要,往往他们的一两句话,就能对故事的情节起到推泼助澜的效果。

在龙朱的故事里,如果不是矮奴的刺激激起了龙朱的兴趣,白耳族和花帕族岂不是失了这段好姻缘。小人物有小人物的价值,沈从文在古朴原始的湘西,挖掘出了小人物身上野蛮却强悍,卑微却真挚的人性美。

3.以歌为媒遇知音,达到心灵上的共鸣是一件微妙的事。

沈从文笔下的湘西因为有着或民俗,或宗教,或神话的色彩而更显神秘。《龙朱》里的对歌,龙朱做的春梦,全都为这湘西独一无二的爱情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沈从文用浓厚的浪漫主义笔调,在理想的层面上,编制出梦幻般优美的爱情故事,表现出了较强的主观性,理想色彩和抒情意味。作者眼里,女性就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须得用顶精粹的言语,自顶纯洁的一颗心中,用顶热情的音调,从顶甜蜜的口中唱出情歌来对待。

说到底,《龙朱》所描绘的也只是单纯的两性关系,是自由,放纵,天真,充满生气的爱情。是以人性的尺度而展现的理想世界。《龙朱》之美,全在自然。人是美的,景是美的,歌是美的,情是美的,存在皆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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