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在给李银河的书信中写道:“现代作家们对别人永远不及对自己的八分之一关心。我因为这个恨他们。他们写自己的满腹委屈,写自己的无所事事,这怎么可以呢?人不能不爱别人啊。”
这话引起我极大的共鸣,并且使我感到无比害臊。我还不是作家,顶多算是个作者,大概因为我十句话里有八句写自己,所以我过去有几十上百次投稿如石沉大海。就算这样,我也大言不惭地宣称自己一定能行的。看来,脸皮厚也有好处。因为最近写的一些稿子不少被收录了,尽管没有稿费,可是我写得那么欢,投稿投得那么积极,并且越来越有信心,觉得自己能行。多一个人关注,我就多一份喜悦。这种倍受关注的感觉我竟然如此享受,那就跟捡了钱似的开心,捡的还不是百元大钞,可能就是一枚一块的、五毛的硬币,但是,这有什么呀,天上掉的,就被我捡着,这是有多幸运呢!我愿意积少成多啊!无厘头地想到儿时到我家门口乞讨的乞丐,据说他们发家致富靠的是一毛一毛、挨家挨户地乞讨,后来成了富翁的这些个人儿都是仰仗这种“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的精神,完成“积跬步以致千里,积小流以成江河”的使命。
翻阅那些投中的稿,我不无感慨: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不过,我要坦言:也不是一点力气没花的,毕竟我不是天才,只是应验了那句“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我还没能破万卷,我懒得很呐!尽管近年来,我实在勤奋了不少,也有些许觉悟,但是有一种惰性会叫人灰心。不过是在通读了几部心理学著作后,我开始疗愈自己。不再像从前,不再相信那些负面的评价,我就权当,那只是对方强加于我的投射。
但有时候,我也刻薄得很,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我就用最刻薄的眼光看他。只是爹妈从小教我向善,所以天使的我最后总是战胜魔鬼的我,我不能把人往地狱里诅咒,我还是更愿意祈祷人人都变得更好,人间也才更美好的。那些坏的人也不是自己生来愿意这样坏地行事作风,只是他们不曾得到过无条件的爱,他们从小受尽了委屈,被无数次地责难、否定、训斥,甚至棍子打、鞭子抽。
在那些人生命的早期,无辜地被埋没了做一个好人的机会,要到很多年以后,若是有幸遇着良人,结为终身伴侣,那么那个配偶对他的爱让他得以发挥自己做好人的潜质。在一个人的原生家庭里,比如父母双亲当中或许其中一个总是疾言厉色,像是凶神恶煞,还有一个或者慈眉善目、温文尔雅,一个自私,一个无私,一个倾尽所有地付出一切“爱”,一个淋漓尽致地展现他的“恶”,可是,最后的最后,那个会爱的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教会了那个不善于表达爱的,尽管孩子更爱那个善于表达爱的一方,但是在孩子的内心也能够包容那个不善于表达的一方,毕竟会爱的这一方始终能战胜另一方,会爱的一方从小“授人以渔”,教会了孩子何为爱。
当一个孩子抱着母亲说:“妈妈我爱你!”当一个刚上幼儿园不久的孩子告诉母亲:“明天我要跟楼老师、黄老师算早上好,还要跟小朋友说早上好,还有呢……”母亲的内心敏感地捕捉到——孩子终于心领神会了自己的谆谆教诲,却不是因为自己日复一日的苦口婆心,而是因为孩子在效仿她转变观念后的态度,孩子在传递爱,因为母亲一如既往地对她精神上、物质上的支持,和对真实的她无条件的爱和接受。她快满四岁了,他还嗜好奶瓶、吸吮奶嘴,母亲愿意满足孩子这份在老人们眼里并不合理的需求。一个成人美德的种子总是由至上一位抚养者在他孩提时代就撒下,并且十几年如一日用爱浇灌用心对待的。只要有一个人指引他走正路,那么就不至于让他变成十恶不赦、一无是处的超级大坏蛋或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或者也能知错就改、改邪归正。
据我所知,希特勒的童年遭遇很不幸,于是他一直压抑着创伤性的童年经历带给他的极度痛苦,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尽是把那些痛苦投射到他后来所奋斗的政治舞台中。正是他促使(二战时期)犹太人遭受史上最大的浩劫,也正是他屠杀了超过600万犹太人。
心理变态的那么多,希特勒只是其中一个,但是如果他有选择,我相信他会选择一个能够让他拥有幸福童年的开始!在他出生后的那些年,他需要很多很多的爱,他需要很多很多的尊重,他不想要看到家暴一次次在自己面前上演,他不想要小小年纪就失去最爱他的母亲,他也不想在学校受歧视,遭老师和同学的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