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三四岁的我出生就体弱多病,害苦了我的父母,药罐子成了我必不可少的`餐具'。这不,我又被父亲抱到萍乡城里治病去了,从此在萍城结下了不可磨灭的亲缘――认了一对夫妇为干爹干娘。
那时的萍乡小城, 小得还不如现在老家小镇,大点医院也就一个市医院,不过却是我这次要常去治疗的医院。
单位里有一对夫妇心肠特别好,父亲与他们交情很深。父亲上班经常要出去作业,很难照顾我,母亲在乡下照顾弟弟,我便由这对夫妇照顾了。因体弱而免疫力低下的我,反复发的病主要是风寒感染。西药在那时贵且不说,关健是少,没有买,只有用中药了,中药药效慢,又得火熬,在医院熬根本没那个条件;为了方便治疗,父亲干脆把我放到这对夫妇家里,于是,我就成了她们的第五个儿子了,这夫妇自然就成为我的干爹干娘了。
干爹是在父亲单位的锯木车间工作,干娘在食堂,两人的月工资是二十块不到,却要抚养五个孩子,生活可以想像是如何困难。现在,我也加入在他们之中,成为第六个孩子。而我从此就有四个哥和一个姐。不过,这个姐姐只比我大四十天。我的到来,给干娘增加了很大的负担,除了我的穿衣吃饭,重要的是熬中药和喂药汤。当然熬药比起喂药汤又不值得一提了。因为干娘喂我药汤可是煞费苦心啊!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汗水和心血才让我脱离这次病魔的折磨,拥有一个健康活泼的身体。
干娘看我比自己亲生的还重,每次开饭总是让我先吃饱,再去让哥哥姐姐再吃。而喂我中药汤时,却是严厉的很,任我如何发闹,她都会让我喝下熬出来苦苦的中药汤。
有一次,又要喝药汤了,我非常抗拒,哭闹得厉害,拳打脚踢,稍不留神就会被我打翻,干娘用的搪瓷桶杯早已摔得瓷掉了小半,又见我犟,就用蛮法了,灌! 趁我张口大哭之际,用一根圆滑的竹筷子快速横放在我的口中,让哥哥们抓住我的手,双脚被干娘双腿夹住,左手臂托住我的头,手指扶住我口中的筷子,右手用小勺子一点一点的把药液倒入我口中,结果被我一喷,喷得干娘满脸都是,干娘心中急呀,药是用钱买的,嘴上虽严厉地责骂我浪费了钱,但就是不曾打过我。我哪会懂得大人说的话呢,哭闹不停止,干娘别无选择,又叫哥哥捏住我的鼻子,看我咽一口药汤下去才松开,再灌捏鼻,捏鼻再灌,就这样干娘不辞辛苦为我喂药,也不知道喂过多少回……
时间不经意间过去两个月了,我的身体也慢慢有所好转了。为防止再次发病,一住就是四五个月,在干娘家住惯,有时父亲接我到他宿舍去住我还依依不舍。
终于,病完全好了。父亲要带我回家乡农村了,我真舍不得离开干娘,舍不得离开干爹,以及常常带我钓鱼钓青蛙的哥哥姐姐们。但我是农村的孩子,终究是要回到母亲身边的。只能把干娘一家的恩情深深的刻在心里,把曾经的岁月永远停留在不善表白的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