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养了我这个直肠子的女儿，可偏偏妈妈说话去从来都是绕着说。

        例如：我小的时候，一次爸爸跟同事喝酒喝的满脸通红的回家，走路摇摇晃晃的，见到忙碌家务的妈妈，笑笑就进屋躺炕上就大声哼哼着，引妈妈注意。妈妈放下手里的活，坐爸爸身边，没问跟谁喝，没问喝多少，只说了一句：在哪里摔了？摔的不轻呀！爸爸停止嘴里的哼哼，只见爸爸“噌”的一下从炕上坐起来，没了哼哼的赖叽，没了酒劲儿，指着妈妈就说：你骂我！你骂我！妈妈憋住笑的快速起身往屋外跑，躲开爸爸。爸爸笑着下地，一副必须收拾、教训下妈妈的决心。自小就不懂父母的语言，还从来不会看眼色、不会时候、不会挑时候，到现在都不会。就是那种没事找抽型的，总在节骨眼上问着不明白的节骨眼的问题，一副求知欲特强烈，拦住了朝外追妈妈的爸爸,满嘴含糖量超级高的声音问：爸爸！我妈妈就是问你在哪里摔着了怎么就成了骂你？爸爸说：你妈妈骂我太狠了。然后扒拉开我，就大步流星的追出去了。跟着爸爸身后追出来的我，听到妈妈说了一句至今都没明白，又没记住的话，只记得看到爸爸和妈妈保持距离的大笑，笑得彼此都弯腰抹泪的。然后爸爸回屋里炕上休息，妈妈忙着家务。

          这么些年，父母跟我说话，也要想想才明白他们要说的意思。

        进屋做了简单的晚饭，吃了，去洗手间冲凉；客厅里，正在充电的手机发出视频的响声，做销售的，晚上有人找，必是急事儿，动作麻溜、利索的套好衣服出来，没接起来，一看是老娘！打回去吧！那头没接，想想冲完凉再打吧！进洗手间，热水冲上了，手机又响了，又立刻套上衣服出来，一看，还是老娘，再打回去吧！又没接，多等等吧！多打几个电话吧！还是没接。继续去洗手间冲凉。还没冲完，手机又响了，今天是怎么了？继续套上衣服出来，这回可是接上了，还是我那敬爱的、亲爱的老娘。把我这边的事情跟老娘一说，电话那头的老娘乐的可开心了，行呀！这一连串被老娘折腾的过程，能让老娘开心也很值。妈妈问问这，说说那，再怎么含蓄的左一圈、右一圈的绕，绕了几圈圈，最后挂电话前的话就是最直接的命令：买****日回哈尔滨的机票吧！没最后一句话，我还是稀里糊涂的琢磨这个电话是要让我干什么？想不明白是要拍到马蹄子上的。不要说谁会溜须，谁会拍马屁，溜须拍马屁也是要有技术含量的，溜不到地方，是要痛的；拍不到位是要挨踢的。孝顺父母！孝顺父母！没顺到心意上，花了钱，出了力，是要挨骂的。

        疫情期间，出来就没敢回去，怕身上有病菌传染到父母，等到回去了，跟妈妈躺床上跟妈妈聊天，听着都心里不是滋味，想不明白父母怎么想的：家里南北都有房子住着，要去住养老院，哪里的养老院便宜，那点钱只够租房子，有人洗衣，有人收拾屋子，统一吃饭，有那么多年龄相仿的聊天玩耍！然后出去不花我钱。这把我整的那叫稀弄呀！想了很久想明白了，是我和妹妹不回来看他们、陪他们，还不如去养老院自在。这是无声的反抗呀！

        母亲到我这里来住，给母亲拿钱，让她自己想买啥买啥吧！母亲不要！反而买根葱跟我要一根葱蒜的钱；买根青菜跟我要一根青菜的钱。不明白妈妈是怎么了？直接问：妈妈！我给您钱，您就拿去花呗！花不完我也不跟您要，您自己留着花，您这样一点点要是干啥吗？妈妈也不回答我，继续她的买一分跟我要一分，多一分都不要，退给我。这样反复几次后，可真把我整急眼了。对着妈妈，要求必须说清楚：为啥这样？妈妈慢条斯理的、不紧不慢的没理我，小声嘀咕着：孝顺还想省事儿，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把钱一次性给了就了事儿了，就算孝顺了？孝顺哪有那么容易？有钱咋的，了不起呀！我不要！不花你的，您们小时候就是这样用一分跟我要一分，一天不知要多少次钱，现在我也这样跟你要钱花，用一分要一分，多一分都不要，看你烦不烦？几次下来就没耐心了吧！您们小时候每天都是这样跟我要钱的，我就是这样不烦的把你们养大的。妈妈的话说得我一点脾气没有，觉得刚才逼着妈妈必须说感到羞愧，这才小半天，就没耐心了，我这直肠子的暴脾气被妈妈修理的服服帖帖的，哪里还敢有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