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坐在一趟绿皮火车上,除了司机,整个列车的乘务员、乘警,包括列车长都对我嘘寒问暖围着我转,而我一脸茫然地问他们为什么对我一个陌生人这么热情,他们齐刷刷地告诉我:“因为您是本次列车唯一的乘客。”
我猛然惊醒,一看手机,是早上七点,该起床去火车站了。
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坐过火车,昨天阴差阳错地决定买张火车票,从攀枝花赶回西昌市,一看时刻表,只有早晨的一趟慢车时间和目的地车站都适合。
买票的方式已经非常方便,在自动售票机选好车次,刷过身份证,用微信或者支付宝支付了以后票就到手了,不像从前排队要排得赌咒骂娘……
一想到坐火车,我的心里其实还有点小激动,火车对于我来说,可不只是个交通工具,它还包涵了我太多的回忆。曾经,它载着稚气未脱的我驶向未知和憧憬,又载着胡子拉碴满脸沧桑的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故乡。有多少人和我是一样的,哈哈……
确实是绿皮的火车。6个小时的车程,16块5的票价,在物价飞涨的今天,这钱便宜得就像没有花。绿皮车的时间仿佛是凝固的,不管我们的世界怎样发展,生活怎样改变,它依旧按照着自己的速度和节奏,固执地出发,在大地上一趟又一趟地行走,就连你乘坐它的价格也未曾改变。
乘客却变得少得可怜。我记忆中的绿皮火车,能坐上座位是天大的福气。可能是以前总是赶着开工的时候离家,又总在春运时间回家吧。穿红色制服的售货员推着细长的售货车,畅通无阻地在空旷的车厢里漫步,以前我总惊叹无论车厢里多么拥挤,这小车总能穿行自如。我所乘坐的这节车厢,只有我一个人。
乘务员组队查票,看见我很没形象地躺在长凳子上,好心地提醒我不要睡着,保管好自己的财物。攀西的这趟慢车,可是很特别的,很多年前就是出了名的治安差,现在可能还是没有改变。我甚至还是看见了以前就觉得很奇葩的一幕:拒绝补票的本地乘客,用不太标准的汉语理直气壮地跟乘务员理论:“哦哟……热民火车热民住,买哈子票嘛?”(人民的火车人民坐,我为什么要买票?)嗯……确实让人不好反驳……但我还是小看了伟大的人民乘务员的机智,经验丰富的乘务员大姐提高了嗓门:“不买票的就不是人民!火车是给人民坐的,不买票就喊你下车!”哈哈哈,这颇有阶级斗争气息的对话,现在估计除了看电影,就只能在这可爱的绿皮火车上才有机会听到了吧……
火车“哒哒……哐昌哐昌……哒哒……哐昌哐昌”的行驶声音还是那样熟悉,我心满意足地躺下来,像多年前那样期待着,睡着了一睁眼,我就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