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昨天一位朋友在后台留言,讲了个故事。
一个南方的男孩子,到北方上大学,我们暂且叫他南北。前几天北方突然降温,南北扒拉出来去年的机车靴,拎去楼下修理。
学校就这一个修鞋摊子,就在宿舍楼下干道拐角的树下。一个修鞋的机器,一个木盒子,周围零散着等待被修理的鞋子,连个棚子也没有。
南北下楼的时候晚上九点多,刚走到宿舍门口,一股冷风嗖地灌过来,冻得南北一个哆嗦,赶紧缩进去脖子,拉紧了大衣。
修鞋子的大爷,跟南北爷爷年纪差不多。南北过去的时候看见他在那儿捧着一个大塑料杯子正在喝水,套袖没摘,坐着的腿上还盖着毡布,摊子边零落着两三双修好的鞋子。
看见南北过来赶紧放下水杯细细擦了擦手,说:“小子儿,冷了吧。快,我给你快点修,你去那边的超市避避风,现在的天就是说冷就冷了。”
大爷带上老花镜,接过鞋子,常年因操劳而粗糙的大手冻得通红。拿出鞋子,稍一审视,手指粗大的指节顶着鞋针上下翻飞,动作一气呵成、迅速娴熟。
南北到超市溜了一圈,拎了杯热奶茶。回来的时候,鞋子已经修好了,大爷正在仔细地檫鞋面。
02
照常,鞋子这些小毛病,大爷都收两块钱。这年代,南北也不知道两块钱能干啥。
给钱的时候南北随口问:“大爷,这么冷的天,你在这风口的地方,怎么还摊?”
“哎,我在这学校修了一辈子的鞋,每到换季,都有那么几个大心的孩子棉鞋没修好,我要不来可不要冻着你们了,哈哈哈。”笑声爽朗,让南北听着有些感动夹杂着几分心酸。
拿好鞋子南北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大爷,大爷很诧异,一边摆手一边摇头说不用不用,他习惯了不怕冷。
南北把奶茶塞给他转身就走了。想着,希望一杯热奶茶能让他在继续等心大的孩子的时间里不太孤独。
......
事情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结果是,南北买了奶茶,取了鞋子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奶茶带回了宿舍。为什么?
因为南北和一个大大咧咧的直男癌朋友一起取鞋子的,南北怕他说自己装,怕他说一个大男人这么矫情,太作了。
南北没把奶茶给那个在风口等着给心大的孩子补棉鞋的大爷,当然也没被直男癌朋友嘲笑,没被说“作”,没被说矫情。
但南北一直耿耿于怀,不仅是感谢大爷寒风中心念粗心的孩子出摊,给他修鞋。还因为怕别人说自己“作”,放弃了一个本可以给别人一天美好心情的善意。
早知如此,其实被说一句“作”,又有什么呢?
03
现在做好事好像很多人都会难为情,比做坏事还尴尬。
因为很多人都有这样一种倾向,在一个称得上“同类”的圈子里,不愿做出格的“异类”。
合租屋,室友都对保洁阿姨熟视无睹,你一个人报以微笑,担心被嘲笑;
办公室,同事每天都在聊天、打诨,你一个人埋头苦干,担心被排挤;
朋友聚会,聊的都是家长里短、娱乐八卦,你想说点别的,却害怕冷场。
本质都是一样的。
我们具有相似的模式的人被称为“同类”,再以“同类”这个标签去认知和判断一个人。
凡是和主流行为不同的举动,都被下意识的定义为“矫揉造作”,同样这个造作的人,也就成了同类眼中的“妖艳贱货”。
可是每天往返上班,踩在比自己人生还宽的柏油马路上,看着渺小苍白的自己,心生悲怆。日复一日,冷漠生硬的循环,让自己活成了格子间的爬虫,对一切渐渐麻木无感。
“同类”都是这样,冷漠、包裹,交流全在线上,来往干净利索,其他熟视无睹。不娇柔不造作,没情感没自我,喜欢吗?没人在意。
04
朋友圈子里有个咋咋呼呼的“圣母婊”瑞吉,既作又装,整天开开心心的跟个傻子似的。
瑞吉见谁都是开开心心的。
每次见保洁阿姨都会开开心心的打招呼;
拿快递、坐出租都会笑着说谢谢;
每天对门卫大叔笑着说“早”和“再见”;
有一次一个送快件的大叔把她的快递整丢了,找了半天找不到,大叔日子过的也是紧巴巴的,有份工作不容易,他都快急哭了。还是瑞吉打电话给客服,说:“快件找到了,不小心给忘了,对不起。”
大叔很是感激,临走的时候,瑞吉还笑着挥手:“没关系的,再见咯,快递先生。”
办公室甚至朋友圈子里也会有人说她“装逼造作”,瑞吉都笑着回去过:“讲礼貌就是作啊,难怪你从来不造作,原来是没礼貌。”
瑞吉日子过得风风火火还分外顺心。顺心很多时候并不能全然归幸于运气。
凡是涉及到瑞吉的事情,瑞吉总能从各处得到不少小道消息,其中一些就来自保洁阿姨、快递先生、门卫大叔,瑞吉不用问,他们就会把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告诉瑞吉。
现在的瑞吉依旧是个喜欢矫揉造作的“妖艳贱货”,每天不仅仅是,面对着冷冰冰的电脑干净利索,也会随时散发善意,生活可以因此更加美好、有趣一点,为什么随心所欲去造作。
这辈子很短,活着不“作”一点,那该多无趣啊。
-END-
妖艳贱货都来举个爪,哦不,点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