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汤谷虞渊
废话在前:
这个月依旧读了5本书。本来有两个计划,一是读五代和宋代历史,二是读外国名著。这个月完成了一部分任务,下个月再接再厉吧。
最开始读书入门的时候,选择的大都是盘踞在各大排行榜上的畅销书,但一路看下来,会发现大多数都有溢美之嫌,其真实水平真的很难与受到的夸赞成正比。所以,从今年开始,有意识得学着向经典靠拢。有人说得好,经典之所以被奉为经典,就是因为自有一种海纳百川的气度。它不焦躁,也不谄媚,只是静静等待你去发现它的好。
总的来说,这个月的书大都值得一读。
一《鼠疫》
作者:阿尔贝·加缪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这本书是在去年年末的各大年度书单里发现的,许多人都把它列为自己的年度最佳之一,所以我也就把它列在预读书目里了。
作者阿尔贝·加缪,一名法国作家,其写作生涯大致集中在二战时期。第二次世界大战是第二次世界性的战争,也是第一次世界性的正义与非正义两个阵营划分明确的战争。它所带来的动荡、惨烈、毁灭以及重塑都是空前的。这就注定了书写和记录这个时期的作品不会仅仅着眼于个人的喜怒哀乐,它们会站在更高视角去反思整个人类社会。
《鼠疫》这本书就是这样。
“鼠疫”可以从两方面理解。一是字面意思,就是一场由老鼠引起的瘟疫。全书结构分明,所有文字都在围绕这一故事进行:鼠疫到来,鼠疫蔓延,鼠疫救治,鼠疫撤去。作家周国平在为书做序的时候就是从这个方面阐述的,当疫情到来的时候,我们应当何去何从。
二则含有明显的象征意味,这场横行肆虐的瘟疫象征着蔓延整个欧洲大陆的法西斯主义。没没有人知道它从何而来,更不知道它会何时离去。书中几乎所有人物都有特定的象征意义,面对如瘟疫般无法摆脱的恶势力,你会如何选择?
无论何时都要心怀希望。我们有时不是被现实打败,而是被内心的绝望打败。
面对强权主义,沉默就等于默许。
二《生活在宋朝》
作者:吴钩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这本书从寒假就断断续续开始读,今天一章,明天一章,直到这个月才看完。
我一直都对宋朝有好感,虽然之前的历史课本舍不得给它一点好话。什么积贫积弱,强敌四林,三纲五常、程朱理学,粗一看,整个赵家江山似乎对外软弱无能而对内却大肆压制,实在是没有一点可取的地方。但是,这本书告诉我们,擦亮你的双眼,我们的宋朝不是这样的。别忘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可是宋人的诗句呢。
作者吴钩是一枚妥妥的宋粉,言辞之间是对宋代藏不住的喜欢。他喜欢用朱元璋缔造的大明王朝来和赵匡胤的宋朝做对比,有点贬明扬宋的感觉。很好奇他和研究明朝历史的当年明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跟随吴钩,梦回大宋。吴钩笔下的宋朝,文明,繁盛,便捷,人性。我们今天保存下来的许多习俗、典故、吃食、发明、建筑和运动都与宋朝有关,但更多的东西,却如同滑过天际的流星一般,绚烂过后就很快速地逝去了。
书写得很主观,这是本书最大的弊端。这样就给书的真实性打上了很大的问号。援引的书以两本为主,一本记录北宋都城汴京的《东京梦华录》,一本描绘南宋都城杭州的《梦粱录》。
不过我很喜欢作者的这一段话:
“什么是文明成就?不是指疆域特别辽阔,不是战场杀敌如麻,不是耀兵异域扬我国威,不是万邦来朝。我心中的文明成就,是指政治开明一些,社会宽松一些,经济繁荣一些,生活富庶一些。“
三《容忍与自由》
作者:胡适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这样的书我本以为我是读不下去的。《容忍与自由》里面收录的是胡适先生的文章和各种演讲稿,从图书馆借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借的是语录版,并不是完整的文章。
但是,仍然觉得很棒。
如果有兴趣可以看我专门写的一篇书评。《容忍与自由——写给青年的书》
读完之后,感觉胡适先生每句话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对公民,对青年,对国家社会乃至对政治制度,先生都有自己的思考。我想,这才是一个学者真正应该有的见识和胸襟吧。
四《呼啸山庄》
作者:艾米莉勃朗特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对这本书想说的都在这里。《这本书,让你厌恶又爱不释手》
五《苏东坡传》
作者:林语堂
出版社:海南出版社
最初接触这本书是在初二升初三的暑假。我去大姨家做客,哥哥有一个特别大的书架,没事我就从里面随便找书看。《苏东坡传》就是我无意翻开的一本。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苏轼只是我背诵的诗词的作者,而林语堂呢,知道他是我很喜欢的电视剧《京华烟云》的原著作者。仅此而已。
我窝在柔软的沙发上,一边打着瞌睡一边看,七月的瞌睡虫不一会儿就俘虏了我,还没看到苏家父子三人走出眉山,我就已经呼声阵阵了。
所以这次,和这本书,算是故友重逢。好书就是这样,它不在乎你曾经多少次错过甚至是冒犯它,只要你来,它就会备上好酒好菜真心诚意地招待你。
这本书写得很平实,不夸张,也不卖弄,就是平静地叙述东坡先生的一生。在这里可以和余秋雨的《苏东坡突围》做下对比。
不可否认,两者都写得很好。但余感情充沛,深情和哀恸都是显而易见的。像他大多数的作品一样,你能十分准确而快速地捕捉到作者的感想走向。但林则不是,他很理性,也很克制,许多议论也只是点到而至,留待各位看客自己体会。以画作比,一幅绚丽的油画,一幅留白的写意。
林语堂先生很喜欢苏东坡,我也很喜欢苏东坡。
在这本书里,你会发现许多熟悉的人物。欧阳修、司马光、王安石、程颐、富弼、韩琦等等等等。这些写在历史上和文学上的人物,突然活了过来,他们划分阵营,互相攻击,在金銮殿上辩得脸红脖子粗。
在这之中,有一个异类。他就是苏轼。历史上常常把它归为旧党,即反对王安石变法的那一派。这其实是不准确的,他哪派都不属,他只是永远都站在了百姓的一边。
朝云看得分明:学士是有一肚子的不合时宜。
其实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苏轼这一生是相当不幸的。他生长于仁宗年间,但等他真正走上仕途,在位的却已经是神宗皇帝了。很难说神宗皇帝不想当一位好皇帝,但有他许可的王安石变法却从根本上改变了宋朝的历史。自此党争不断,宋朝逐渐被拖进泥潭。苏轼就生活在这样的时代,他的一生都在党派的攻讦中而沉浮颠沛。
“问汝平生何事?黄州惠州儋州。”
他一直在被迫迁徙。然而他的人乃至他的文章却无丝毫的衰飒颓靡之气。就像林语堂先生说得,他是天生的乐天派。他懂得随遇而安,但绝对不顾影自怜。后期的苏轼被一贬再贬,到了广东的惠州还不行,偏要让他一把年纪还要跨海到蛮荒的海南岛去。
这也不能全赖政敌,只是他的姿态太惹人嫉妒了。
苏轼到惠州之后,盖好几间小屋,已经打算埋骨与此。大抵是屋子建好心中十分愉快,他天生的乐观又冒出来,一下子填了几首词。词传到政敌耳朵里,只说了一句没想到苏轼过得这么惬意,就一道旨意把他轰到了海南岛。
可那又怎样。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做岭南人。”
文采易摹,气度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