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阻挡不住黑夜的拖拽,挣扎着西坠,就连那最后一抹晚霞似乎也对这尘世间充满了留恋,不忍离去。下午六点多,我从楼下的菜鸟驿站拿到余华老师写的《活着》这本书,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
毕业八年来,我几乎没有认真地看过一本书。当我翻开书本时,我听到的不是知识的撞击声,我分明听到了人生的哀叹;我看到的也不是文字,我分明看到了福贵在向我倾诉。
初看这本书,以为福贵从本书开头活到结尾,为的是让人们懂得“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这个道理,亦或是为了告诉大家在家财万贯时请别忘了珍惜亲情和爱情,又或者说是为了让大家知道有时候需要散尽家财才能活得明白……
当然,这些理解都没有错,但是我却读到另外两点更深层的意思:一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二是“盛极而衰,否极泰来”。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在福贵失去妻子、儿子、女儿、女婿,甚至最后连外孙都离他而去后,他深深地明白,他的活着只是为了能在清明节的时候能给他的亲人坟上添一捧新土,把他和妻子、儿女的故事一遍一遍地讲给世人听,让他们永远地“活着”,活在书里,活在故事里,活在人们的心里。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更值得可以让他活下去的理由。
福贵活着没有任何欢喜,但却又要强颜欢笑。在家人没有离世之前,他还有个盼头,要为家人活着。而现在,他孤零零地遗留在这天地间,似乎和这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有时,福贵还真的很羡慕他的亲人能先他而去,他的妻子、儿女尝尽了人间苦难,却没有享过一天富贵荣华,离去也许对他们是种解脱,可他们怎么就忍心一个一个孤独地离去,却不带上自己,难道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也许,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不,他们还在他的身旁,日夜的守护着他,只有来过,从未离去。
世人总说“蝼蚁尚且偷生”,可知道还有“生不如死”这一说?我们总是在自己活着的时候沾沾自喜,对别人的痛苦冷漠对待、视而不见,就算有时候假装理解了别人的痛苦,劝解别人一套一套的,可是某些事情落到自己的身上,自己的表现却与“福贵”无二样,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盛极而衰,否极泰来
福贵的祖上也曾经辉煌过,可到他父亲这一辈,再到他这一辈,却已经衰败至此,良田百亩不过弹指一挥间,富贵荣华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也许就算他不曾吃喝嫖赌,也敌不过这盛极而衰的自然规律。这也应了自古以来就流行“富不过三代”这一说法。
跟福贵一起的春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经历了战争,最终成为堂堂一县之长,辉煌如日中天,谁知道这世上还有那么一场浩劫,让春生在短暂的辉煌过后,一切都黯然失色,妻子自杀,最后自己也自杀。
还有龙二,通过背后使阴招,在赌桌赢得福贵的家产后,显赫一时,翻身做了老爷,谁也不曾想到,最后落得那么个下场,替福贵挨了几颗子弹。
当然福贵也见证了他和春生在战壕里的日子,也许是苍天觉得家里还需要他们,也许是苍天觉得他们倒霉透顶了,决定告诉他们还有否极泰来这个规律,才让他们活着回来。而否极泰来和盛极而衰总是相依为命,总让你我不知道哪个先一步到来。
我们年轻的时候可能一直都没懂这个规律,也没有顿悟这能力。总有一天我们历尽千帆,经历生老病死,走过生离死别,尝尽人间疾苦,看尽世态炎凉……
这一切喜乐哀伤,最终皆归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