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已经过了一半。
蝉还在孜孜地叫着,蚊子倒是不觉间少了好多,密度远不及六七月。那会儿,蚊子趁机钻入电梯或伺机从门窗的缝隙中找机会,没准一待就是几小时。它们的恒心、毅力……绝不亚于生活中优秀的人。初高中时,一位女同学对蚊子的描述极其鲜活、形象,刁钻而狡猾的蚊子因为求生本能,与她展开的“斗智斗勇”,一招一式,尽显其调皮和机灵。
天气热到一定程度,蚊子大约也受不了了,找地方另觅生路去,或索性改改口味?从噬血成性到吸食草和树的汁液?不得而知。
对蚊子的记忆蔓延在从童年开始以来的每一个夏季。最早的夏天很纯粹。小时候,一家人在院子里散坐着,摇着蒲扇,望着星空,感受着夜间微凉的风穿透夏日蒸腾而上的暑气,一层层浓烈。有时老爸会采集来枯萎的艾青,捆成碗口粗的一大把,点起火。火的微光从烟熏火燎中突围,亮出红色。蚊子就是被这烟气吓跑的。我们围着艾青坐定,倒像是一场模拟的篝火晚会,虽没有歌舞助兴,时不时聊上几句,或听着奶奶讲故事,最是惬意。女性长辈慈祥的气质渗透入生命的潜意识,而爷爷,却并不在记忆深处,他只是一个符号化的存在,他等不及我出生,便匆匆而逝,我感受不到他的温度,只有从母亲口中传递的细节洐生的想像,最遗憾的事,不过如此。那时,我只能用羡慕的目光,望着邻居同学喊她的爷爷,在我家的北面,当时,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从老屋子里走出来,脸上漾着满满的笑容……
蚊子也惧怕橘子皮干。燃烧的橘子皮干的味道大约与艾青味相近,这么看来,到十月,这慢性子的橘子得好生对待,将皮一一收集,搬到阳光下炙烤,直到水分蒸发殆尽……对蚊子的深恶痛绝所引发的联想,原来充满了憧憬和幸福。到了既定的月份,水果和蔬菜都如约而至,一点也不含糊,节奏感拿捏得极有分寸。
人类按照自己的方式随其所需,又总有可人的食物适时来慰藉,大自然的馈赠在各个细枝末节尽显温柔。至于像蚊子之类的副产品,自然也因泥沙俱下,不得不让其不请自来,否则人们活得太舒爽了也未免太不好意思了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