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里,除了十八层,还有一个小邢堂,叫做双生阁,所谓双生,就是改头换面,重获新生,这双生阁可是个投胎转世的时候脱胎换骨的好地方。
主管双生阁的呀,是个叫姽婳的姑娘。姑娘每天要做的事儿就是为来来往往的人换一副皮囊。
姽婳总是戴着一层月白色的面纱。她也是个会偷闲的主儿。没事儿的时候她就坐在双生阁的屋顶上,有过路的小妖问她,“这里能看到什么?”她总是笑笑,悠悠地说:“这儿啊,看的可远了……”
等到的有人来换皮的时候,她才会去双生阁里。
虽然姽婳早就习惯了给人换皮、画皮,但她还是不喜欢双生阁里的血腥味儿,哪怕这着血腥味儿很淡。
来这里换皮的常对她说:“能给我换副好看些的皮囊吗?”
姽婳也不说话,就按着他们的要求画,画出一幅幅精致的皮囊给他们换上。
姽婳给他们换上皮,正准备休息时来了个姑娘。
姑娘生得漂亮,只可惜脸上有一道很长很长的蝴蝶状的疤。
姽婳想着,这又是个要换皮的姑娘。她正想着,姑娘却开了口:“姑娘可否替我换张皮,但不要去掉我脸上的疤?”
姽婳一怔,有些惊讶地问她:“姑娘可想好了?”
“嗯,劳烦了。”姑娘语气很淡,却透露着不可置否的坚决。
听见姑娘这么说,姽婳也不再多说,递给姑娘一碗汤药。姑娘喝了汤药,静静地躺下了。
姽婳娴熟的给姑娘换好了皮。
姑娘离开的时候,姽婳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姑娘为何要留下脸上这道疤?若是去掉疤痕,岂不更好?”
“其实,我没有喝孟婆汤,这道疤是我身上的胎记,我怕去了这道疤,来世的时候,姐姐就认不得我了。”
见姽婳有些惊讶,姑娘又说:“我姐姐脸上也有一块一样的胎记,只可惜,她为了救我被卖进了青楼。”声音里透露着深深的失落与亏欠。
姑娘说着,就走了,小小的背影越来越远。
姽婳送走了姑娘,自己一个人又回到了双生阁的屋顶上坐着,她又想起了那个姑娘。
那个姑娘也真是个重情谊的,她的姐姐想必也是个良善之人吧。
她想起了自己,喝了孟婆汤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看来,我还真是不如那个姑娘啊!”
恰巧这时候吹过一阵风,掀起了她脸上的面纱,一块疤静静地躺在她的脸上,就像是睡着了的蝴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