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得很缓慢。菲菲拿出手机来,蚊声细语地介绍里面的照片。她在凉山别的地方拍的照片。很少风景照,学校、孩子、支教老师居多。回到中学,已经伸手不见五指。菲菲没有胃口吃饭,直接回宿舍。而我也只是在学校门口那个四川老板的饭店里要了碗面。特地嘱咐老板,可少放面,但多放些青菜和面汤。
已经是九点多了,方老师来到宿舍问在山上的一些情况。我问他,在来路上遇到一个来这边实习的四川姑娘
,是否认识。他说,不清楚,来这边实习的人很多,也许见过。菲菲要在宿舍擦拭身体,方老师建议去楼顶聊。在楼梯行走时,方老师提醒要注意脚下。后来从他口中得知,半夜里有的学生不愿去楼下上厕所,就会在接近楼顶的楼梯平台上方便。
刚下过雨的夜空看不到任何发光的东西,漆黑得如无底洞。从远方吹来的湿润山风倒有些清爽。
你曾经的梦想是不是当一名老师,教书育人,受人尊敬。我问他。
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而事实就是阴差阳错,成为了一个小老师。他幽幽地说。
我曾经的梦想就是做一名老师。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如果支教,要什么条件。我说。
首先,个人意志得到亲朋好友的理解支持,其次,能吃苦,有充足的个人时间。最后,找一些在这里的公益组织,听从安排。
这里的学校如此败落,教育如此不普及,如此多适龄儿童都无法接受最基本的教育,当地教育部门都不管?我有些好奇地问他。
他说,相关部门是不是无为而治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许多学校尤其是偏远地区的爱心小学的教育职能都是各个公益组织在撑管。只要明面上不是很过分,相关部门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他叹了口气,说,有时在教室上课时看到那些学生,心里时常百感交集。他们大多数来自贫困家庭,但他们学习很用功,眼里全是对知识的渴求。很怕他们半途辍学。
回到宿舍,菲菲已经躺在小铁床上,正和远在上海的男朋友聊微信。得知她感冒后,她男友说,她就是来遭罪的。她说,是的,但我愿意。
第二天决定离开,于是很早便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