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霸4刚推出的那段日子,我每天的下班时间都在泡游戏厅,也就是说,每天8小时工作、8小时游戏厅、8小时睡觉,生活非常规律。碰上假日,更是睁眼就去,一泡就是一整天。
尽管如此,我也不认为自己有哪里做得过分的。因为游戏厅里永远比我来得更早走得更晚的,大有人在。例如一个医生、一个记者、一个装修工头和一个学生。
当然,以上职业都是他们的自说自话,在我看来,他们其实是一个托、一个托、一个托和一个托。
所谓的“托”,就是游戏厅聘请回来每天在里面溜达玩游戏,帮店面制造人气的人。一间有点规模的连锁型游戏厅,有几个托在里面,十分正常。
为了迎合他们,我把自己的角色设定为律师。这样,每日每天,一个律师在玩格斗,一个医生在玩射击,一个记者在跳舞,一个工头在赌币和一个学生在赛车……这些都成了游戏厅的固有风景。
有时候一些对战的机友会问:你是游戏厅的托吧。对此我都一一否认,并表明自己其实是个律师,而听者一般都会投来一个诡异的笑容。
后来游戏厅转型走亲子乐园的经营路线,暴力的、赌博的以及所有不符合低年龄段形象的机器都要撤走,机器撤走后,我也少有再踏足,就是偶尔会在约会的时候陪女朋友进去夹个娃娃,顺便看看周围环境。
走了一圈,发现托全部不见了。昔日那些朝夕相对的人,与格斗游戏的打击声、枪战游戏的爆炸声、中奖后沙沙落下的金币声……一同消失;那些人那些事,像一篇撰写阅读后就立刻撕掉的小说:散落。拾起。随意重组。随机生成新的故事顺序。
离开游戏厅已经三年了。在这三年里,我在博爱医院碰上过医生,在假日广场接受过记者的采访,还在滨河湾的销售中心收到工头的卡片,就在刚刚过去的6月7日,我还当了一回司机,载学生到考场高考;那天回到单位后,我立刻上淘宝拍了一些考试教材和法条,准备报考今年的司法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