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至高。《说文》中讲:“天,颠也,至高无上。从一、大。”这“一”也代表着天,这“大”就像一个站立伸臂的人,“一”在“大”之上。“天”这一字体现了中国最高的哲学思想“天人合一”。
“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凶,先天而弗违,后天而奉天时。”这句话出自《周易·乾卦·文言》,讲的就是“天人合一”。
子思子在《中庸》中就讲:“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天地化育万物,人类又是万物中的一员,天与人是密切相关的,人的发展离不开天,人的发展就是天地演化的一部分。
我们见《孟子·万章上》讲到:“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知致而至者,命也。”大意就是,人力所不能达到的,天却能达到;人力所能达到的,天也能达到。这天啊,它,无所不能,无所不致,无所不包。孟子在这里并没有把天神格化。我们在高中就学过认识论,就说到认识是发展的,认识是永无止境的。那里讲的认识,具体又认识些什么呢?我想中国哲学伟大就伟大在她的高度性,她把这天高度概括。无所不包容、无所不致达、无所不能为,天就是所有,就是一切。季羡林先生认为:“孟子对天人的看法基本上继承了子思的衣钵。”《孟子·尽心上》中说:“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孟子的这个观点很明朗,人们只要尽心养性,就能知天性,就能进一步了解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才能达到人生观、世界观的统一,就是“天人合一”。
到了汉代,董仲舒为了使儒学适应当时的政治环境,合道、法、阴阳等思想改造儒家,并以此进一步阐发了“天人感应”思想。
“天人感应”思想源于《尚书·洪范》,《洪范》是汉代“天人感应”思想的理论基础,但董仲舒在这却把天视之为至高至上的神,认为天与人能相通互感,天能知晓干预人事,人也能感应上天,天是万能的,国家的治乱兴亡、人事的变迁,都是天意志的体现,带有一定程度的宗教神秘色彩。但他提出“天人之际,合而为一”既是对“天人合一”的补充阐述,又对当时社会产生一定的积极影响,是其顺应时代的体现,时代性较浓。
宋代,中国即步入“理学”的时代,关于“天人合一”的讨论仍在继续。宋儒程颐的阐释是:“天、地、人,只一道也。”读了这句话,我突然想到许慎在《说文》中对“一”的解释。因为“一”是《说文》第一字,所以我对“一”的解释尤为深刻。许慎是这样解的:“惟初太始,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为万物。”程颐与许慎的说法大同,都讲天地万物同源,本就为一。
以上是儒家的“天人合一”,可以看出主要立于道德层面。“天”就是儒家认为的道德的至高体现,人人心中皆有道德,只因受到世间功利的蒙蔽。修身尽心养性就是破除外界对人的诱惑,做事避免掺杂进功利之心,是以天地道德为原则,达到与“天”高度合一的境界。
儒家对“天人合一”的解释就选这几个,其它的就不一一列举了,下面我就说说道家、释家有关“天人合一”的一些思想。
老子在《老子》一书中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庄子在《庄子·齐物论》中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又在《庄子·外篇·山木》中借孔子道出:“有人,天也;有天,亦天也。”道家思想多体现“自然”“无为”,认为世间万物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应顺应自然,应遵从本性,应清静无为。季羡林先生说:“看起来道家在主张天人合一方面,比儒家还要明确得多。”因为季老曾就“天人合一”明确的说:“‘天人合一’就是人与大自然要合一,要和平共处,不要讲征服与被征服。”他把“天人合一”明确的定为人与大自然的关系,自然与人本息息相关,人与自然应和谐共处。这样,“天人合一”的讨论就不容忽视,很有必要,非常迫切!
讲到释家,我就以此引据《法华经疏》一段:“一切众生,莫不是佛,亦皆涅槃。”众生心中都有佛性,但心不自知,这样就被永远束缚于生死轮回之中,不得解脱。只有了解自己的佛心,才能通过修行使自己与佛性融为一体,才能“涅槃”,就是本身与宇宙相融为一体。我对释学知之甚少,可能是我悟性不足,不能破除那层迷障,也就只能从字面上去解释,我对儒、道诸家也是这样。释家讲“般若”,就大致是智慧的意思。我认为自己这智还是有的,慧稍显不足,所以就只能引经据典、引玉抛砖了。“心量广大,遍周法界,用即了了明,应用便知一切。一切即一,一即一切,去来自由,心体无滞,即是般若。善知识,一切般若智,皆从自性而生,不从外入,莫错用意。名为真性自用,一真一切真,心量大事,不行小道。”抄自《般若品》。
儒释道思想中体现了“天人合一”,这是中国哲学的最高境界,也可以说是中国哲学追求的终极目标,是中国哲学之根,是中国思想的总纲。在中国,政治、经济、文学、绘画、建筑、戏曲、武术、中医药等各种学术学说,无不包含。
由此可见,“天人合一”是中国哲学的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