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生一世那么短暂,原来当你发现所爱时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去追求。因为生命随时会终止。 ---《悟空传》
壹
奶昔,我室友的外号,微胖可爱又大大咧咧的四川女生,曾以为爱情会像奶昔一样甜腻美好,没想到第一场的暗恋竟让她元气大伤。
从高中开始暗恋他—外号:小法医。只是因为年少时候的互相打闹,课间的嘘寒问暖,扔个小纸条警告她认真听课不要睡觉,看他放学骑单车的背影消失夕阳里,所有能想到的他与她的点滴交集都让她觉得这样想想都脸红的人应该就是她喜欢的人了吧。
还没来得及萌芽的爱情埋没在了两张不同大学不同城市的录取通知单里。潮湿又压抑。
她还是喜欢他,不管我曾经用了多少方式,顶着多厚的脸皮帮她介绍合适的男生,她都觉得有他就够了,哪怕只是暧昧的联系着除了老同学没有任何名分。
直到她把三年从一个数字换算成时间概念,她终于觉得够久了。约了一堆朋友爬西岭雪山,说是带着光荣又艰巨的任务来的,不让我们用她有轻微心脏病作为阻止她登顶的借口。直到我们陪她站到冰冷又空旷的山顶她才说出她的秘密。
”怎么办,我觉得小法医是不喜欢我的。喜欢一个人的话怎么舍得让她等那么久,甚至连个表白都没有。“顿了一声,”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你们不知道我真的好希望好希望他能说清楚,这样我也就不用给自己盼头了“然后她冲着山的另一面喊了一声”小法医,我不想等你啦,小法医,再见!“很酷炫的一个转身面向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的我们,”咱们撤。“
本以为这么一出戏会成为大学最后一年新生活的开幕式,没想到开幕完迎接我们的仍然是旧戏重演。
我因为研究生复试不在学校,其他三个人约会的约会,加班的加班,刚好也不在,天时地利人和给了她充分”犯罪“的理由。
只记得回到宿舍看到的是七倒八歪的酒瓶和醉酒后狂吐的她。
第二天醒来向我们招供,说是看到宿舍的私房酒还有一打一时兴起小酌了起来,没想到酒这个坏东西喝着喝着就能把人好不容易藏的结结实实的心事儿挑出来。她先是把刻在脑子里的他的联系方式调出来然后找他聊天,借着酒劲还是卑微的问了三年都不甘心问的问题。对方只回了几个字“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她什么也没说,把他又删了,然后把酒消灭完了。
毕业后,虽然没有好意思问她什么时候再把欠我们的酒补齐,但还是忍不住问她四年的暗恋值还是不值。
她说:挺值的。四年没有好好学高数微积分英语专业课,唯一蹭过的课还是爱情心理学,当个班长也当得马马虎虎,但是在喜欢一个人这件事上我见识到了自己的极限。
以后仍然会认真的喜欢一个人,但会学着高傲一点。
贰
“我已变成了最好的我,可却也失去了你”
阿美的妈妈给她找过算命的,说是会晚婚。可是算命的没有告诉她在那场婚姻之前究竟要经历多少次恋爱,更没有告诉她有一次恋爱会让她变成另一个自己。
阿美一直算不上男生心生的女神,所以当身高184的高高酷酷的高中同学阿杰追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大概就是别人口中上辈子拯救银河系的幸运儿了吧,仿佛自己是那只把别人家辛辛苦苦种的大白菜拱了的猪。
那时候的她168的身高,130的体重,看起来真壮呀。
异地恋的好处就是可以把小别胜新欢领悟的透彻。有次国庆放假,阿杰飞来成都找阿美,后者已经从他来的一个月前就把日子倒数着过了,衣服更是搭配来搭配去十几套不重样。可他只待四天呀。我们没忍心戳破。人更是从阿杰来到成都那天就消失了,八卦的我们可怜兮兮的靠她的微博知道她的恋爱走向。他会像宠溺的陪她录搞笑视频,陪她吃喜欢吃的东西,陪她大惊小怪。吃了饱饱狗粮的我们却看到女主角回来时候不正常的情绪波动。她说她要减肥了,“作为树的形象和他站在一起”。
她是不折不扣的天秤座,想要做的事情也从来不仅仅说说而已。
寒假回来,面对明显瘦了的她,我们说了句变态。寒假不吃吃喝喝胖上几斤就算了,还能瘦?她说她瘦了十斤。
她还是每天操着一口吴侬软语煲电话粥,在豆瓣记录他们的爱情点滴,为他挑选礼物,当然还有为几个月后的下次见面倒计时。
他们吵过几次,也分过,主要原因是阿杰还像个孩子,对未来没有规划,太贪玩。
可改变总会发生在对的人生上。所以阿杰变了,他开始跟她讨论怎么存钱,对了,阿杰酷爱潮牌,很能赚钱,讨论两个人毕业之后的打算,讨论他们养的狗。
毕业典礼阿美回来一次,这次她真的成为女神了。画着淡妆,穿着小高跟,姣好的面容和纤瘦的身材很是夺目,她明眸带笑的告诉我们她研究生被录取了,可以回到离家近的地方了。她没有告诉我们的是她和阿杰还是因为未来规划不同各种原因分手了。
她学习很好,也爱读书,想去发达的大城市闯一下,而生意家庭出身的他更想留在自己从小长到的城市,他离不开这里的兄弟和他做熟的生意和人际。
此后她的微博再也没有了他和他们的狗。
取而代之的是健身、时尚、美食、朋友。他就像心头的刺,拔去的时候太疼,必须要用其他的东西分散一下注意力。
但也恰恰是这些分散注意力的其他东西让她体验了从未用心感受过的美好生活。一个人跟着食谱做自己喜欢吃的营养餐,和朋友来场说走就走的丽江游,分享生活中不经意的小确幸。
在一起时候的日子很甜蜜,幸福到她常常觉得时间太快,想要和他一起做的事情太多。
分开的日子很难过,总觉得一天有时候过成了一个世纪,更别说加上睹物思人的苦。很长一段时间她都避开看别人的手,因为怎么样的都比不过记忆中的那双,她常说他的手像漫画里一样好看。
不过还好,她教会了他成长,他让她变得更好。
从无法想象没有他我的人生会怎样到希望自己充满原则,言行如一,宁愿被人看作自负也不愿再被看的低贱 ,也许只有一场恋爱的距离。
年轻的时候,分就分了,不代表它不美好。相反,你凡用力爱过的都会渗入你的血肉,融入你身体和灵魂的一部分,让你爱别人也更爱自己。起码我身边经历过分手之痛的女孩们都更加懂得爱,依然相信爱情。
叁
晴和阳的故事很美好,就像无数美好故事一样,都有一个让人嫉妒的happy ending.
在这个速食恋爱的时代,他对她的一见钟情就像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样,稀罕的很。所以大一他在操场的表白聚拢了很多人,自然缺不了大学以前没怎么见过这种大场面想要看热闹的我。
但当时的我没想到的就是六年后我仍然会见证这么一场告白,只不过那是婚礼,定的是一辈子的约。
我,甚至不想用颜值来形容他的长相,应该说是在平均水平以下所以不好说出口,而她乖巧,灵动,好看。他学渣,打游戏,睡懒觉,而她学霸,弹吉他,交朋友,仿佛是一颗老鼠屎污染了明月光。这自然也是众多人包括我不看好这一对的原因。
郎才女貌大家会说太般配了不会长久,一方丑一方靓又会被说段位匹配明显不符。大众对于情侣总是出奇的吝啬,在评价之前就默默加了嫉妒分。
然而,谈恋爱哪会管旁人怎么看,只会管你情我愿。
所以阳为了追到晴,每天坚持给她室友送吃的,仿佛窥到她们骨子里是猪般的吃货,而她室友自然不失所望的倒戈了,毕竟吃人嘴短。直到现在,每次走在路上看到有人拿着甜甜圈和西瓜,我都依然能记起他们的故事是怎样一个开始,依然敬佩他眼光毒辣,手段高明。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方式。比如恋爱中晴的智商真的低到爆表,只有关于阳才能表现的像福尔摩斯。比如阳和晴在一起之后我知道了同化是可以同时往优的方向,阳变得爱收拾自己,每次上课见面竟然都让我们缺心眼的觉得他们站在一起还不错,晴也学会了化妆,穿衣,虽然介于他的身高把粉粉的小高跟冷落在角落。比如对于两个恋爱新手来说摸索恋爱的正确打开方式总是要分那么几个来来回回。又比如,对的人总是在分过之后又能回到彼此身边。
所以,我一度把他们的分手看成新常态。四年三次,每次就在你以为要game over的时候,认真看你会发现他们的分手更像是在助跑,看着是在往回跑,其实每次都只是为了赛程跑的更久。说人话就是每次和好之后都比以前更好。
我当时也不懂,但乔布斯说过这么一句牛逼的话,只有回首过去你才能把往事连点成线。我现在就干的乔大大说的这事儿。
所以当我回首琢磨,才发现分手助跑应该在一起爬牛背山那里就注定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从此退出他们故事的舞台。
只是为了微博上美丽的日出照,四个人在封山前挑战了海拔3600米的牛背山。在这里他们验证了另外一条真理:一起旅行可以检验爱情。
爬这种没有开发的野山很难,路滑且陡,尤其对于我这种从小长在平原的孩子,甚至有段和男生们分开的路,找错地方到悬崖边的我和晴都觉得我们在众山面前渺小的还不如蚂蚁,那一刻离死亡很近。就是这种爬行,他没有极特殊情况很少放开拉她的手,也是为什么很少信娱乐圈爱情的我看到张智霖和袁咏仪为大众称为典范的牵手式爱情后信以为真,因为阳和晴就是这样牵手,然后用无声的语言告诉我,有些路难那就一起走。
爬行结束,山顶一晚虽一夜未眠却也不曾看到日出美景,四个人失落的返程,大吃了一顿烧烤,犒劳用士力架充饥几天的胃。
当晚凌晨三点,本来肠胃不好的晴急性肠胃炎就犯了。整个人痛苦的拧成一个麻花,无力的瘫倒在阳身上。在等待救护车到酒店的那段时间我不知所错,更不敢看晴和阳的脸,他们会让我觉得度分如年。晴不断拍打阳用虚弱的声音告诉他她很难受很难受,救护车怎么那么慢,而他只能不断安抚,给她擦泪,掖被子,一边不断碎碎念跟我们自责不该放纵她喝啤酒。女生卸掉平日有条不紊光鲜亮丽的伪装把最无助最丑最难堪的自己展现在男生面前,而后者想的是这些我不care,我要你好好的。
他陪她输液,我去取药,看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爷爷取完药在大厅和病房楼犹豫的徘徊,问他说是给老婆子出来取药但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病房的路,跟我说了楼号我在地图上一看是癌症病户区,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就出来了,强忍住,笑着给他指路说您应该往这走,把他送到了病房。
大晚上怎么不给儿女打电话陪着之类的话没有问出口,知道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年迈和多病成为孩子的负担。
只是在看到老爷爷说笑话似的给躺在病床上他的老婆子说又记错了路多亏了小姑娘的时候,那一刻我终究没有忍住泪,迅速的逃离了现场。
年轻时的爱情经过几十年岁月的洗礼也许早已化成浓的分不开的亲情,可是怕什么呢,只要能和你偕老。
拿着药去找晴和阳,发现已经在说说笑笑了,似乎刚刚的病痛什么都未发生,年轻生命的活力和青春恋爱的甜蜜在医院的走廊里肆意地宣告主权。
我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觉得看这苗头这俩人是要走一辈子呀。
所以即便毕业前宿舍的卧谈会上晴讲到了双方家里异地,家长不同意种种恋爱路上的绊脚石,我也依然坚持站在他们这一队。她似乎被说的害羞了,竟然少女泛滥的想给阳打电话。恋爱中的女生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她拨了。
电话接通,对面睡得迷迷糊糊的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没睡,她说没事儿,就是我好爱你呀。
当时大概凌晨两点。
也大概是唯一一次我被撒狗粮还感动的一塌糊涂。
毕业之后很久的某一天,茜告诉我晴和阳打算明年年底结婚,激动的语无伦次说他们从大学走到婚姻,从初恋走到沧桑,还说她要努力减肥当伴娘。
仿佛早就知道了结果,我表现得特别平静。
要不婚礼就给他们送甜甜圈和西瓜吧,我默默的想。
肆
和盘托出的话,我和k从大二那年就认识了,同参加模拟联合国比赛,他穿正装很帅,所以记忆深刻,我想应该是从那时候就记住他了吧。
学校同学来自江苏的非常少,他是山东的,临省,也显得亲,就一直以老乡的名义联系着。我考证,他在肯德基做兼职,就每天早上开着小电动带上肯德基的早餐和我到教室,然后回宿舍补觉。
他兼具了山东男生的大男子主义和体贴细腻。
比如午饭时间发短信问我在哪儿,我说图书馆找书,还没找到,挺烦的。他问什么书,谁翻译的,好看吗,我挺意外他竟然对文学书感兴趣,调侃了两句。然后第二天中午就看到他拿着一本厚厚的《枕草子》到教室找我,周作人译的。他说你喜欢看这种书?
毕业清理东西,这本书还没来得及看却也不舍得丢,但每次翻开首页看到当时写下的k赠就知道这本书怕是只能在书柜里蒙灰尘了。暑假又被安利,于是回到学校图书馆把它借来,看到是陈美锦译的就觉得好像是可以正常看书了。
他不喜欢等人,巧的是我也不喜欢,所以我总是迟到。
每次看电影迟到或者吃饭迟到,总是会被说,我很聪明,知道和学法学的他争论必输无疑所以索性装出诚恳的样子认错,他也很好哄,有次迟到直接拿出门前茜塞给我的小柑橘塞到他嘴里,他的气就消了。
情侣约会总是千篇一律,校园恋爱更是吃饭,看电影,散步来回转换,而我们俩则把这种千篇一律发挥到了极致。他对看电影和吃肉达到了常人难以理解的热爱,所以有时他陪我在图书馆看书写纸条小心翼翼的问能不能休息一下去看电影的时候我都觉得说拒绝挺残酷的。
每个女生想要增进对男朋友的了解都是从他的恋爱经历开始的,我也不例外。只是在知道他交往过很多个女朋友之后我果断撒谎说我也绝不是初恋,好像这样的谎言可以让我在这场恋爱的战役中更加有底气。
我觉得人类可以开口说话真是太好了,可以让我们解释很多东西,然而不巧的是他不喜欢解释我不喜欢说破。
考研一直在一楼复习,但因为洗手间供不应求有次索性就去了二楼,然后就看到了给他擦汗的她。我见过她,他的同学,帮我占过座位。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但我知道他们应该看到我了。我的骄傲不允许我把醋意大发表现出来,而他也从没针对此解释过。
很快考研的压力把儿女情长的小矛盾碾压过去,但该来的总会来。
他司考失利求安慰,我很自然的尽了女朋友应尽的义务听他吐槽,当他讲到有个同学付出很多还是没有考上然后找他哭的一塌糊涂的时候,我只是很本能的问了一句,是她吗,他说是。我没有继续接话。只是接下来他说的所有话我都没有认真听。有时候不问不是知道答案而是害怕不喜欢的答案从喜欢的人嘴里说出来。
恋爱中的女生就像福尔摩斯,而我可能还是个2.0版本的,因为我城府更深一些。
在他开学去火车站接我,每天晚上给我买牛奶让睡眠质量更好一些,中午把旺仔放到我位置上;我帮他买参考书,打印资料,调整心态的时候我都在考虑什么时候分手。
我也像鸵鸟一样躲过他,可是不知问什么明明是在对面教室,可每次我出门接水都能刚好遇到。后来,我索性不喝水。胆小起来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考完我很自然的提出了分手,他似乎很惊讶但好像更生气,生气到就算直接把我微信拉入黑名单再悄悄拉回来都不主动问一下分手和冷落他的原因。我笑他蛮幼稚的,但也知道就算问了我也不一定会告诉他答案,毕竟以后异地,这种挑战我们扛不住。
只是还是有点自责,没能替他下一个女朋友把他调教的更成熟懂事一些。
暑假的一天,突然发现他在支付宝上给我浇了水,看到熟悉的头像,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前几天,研究生协会活动,我看到了神似k的男生,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身高,来自同一个城市,喜欢穿同样颜色的T恤,一样喜欢做摆头的动作,难为情的表情也一样。盯着不熟悉的这个人看了好久才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k长什么样。想到以前他吐槽我的记性说,以后在路上见面他肯定可以一眼认出我,而我肯定不记得他。直到今天才残忍的发现他后半句是真的。
Shevaun碎碎念:终于逼自己抽时间写完了这些身边烂俗的小故事(撒花完结!!!)一边写一边感叹自己曾经的幼稚、成长与变化,也算是给逝去的四年一个迟到的交代,然后我就真的可以跟它们说再见了。
过人生就是讲故事,每一个人在你的生命里经过、停留、错过,在停留的那一刻你和ta就是主角,请把握好机会讲述属于你俩的故事,然后下一站主角就换人了。
没有一直停留的人只有不断更新的故事,谢谢你们曾是我故事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