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信从远方来,千山万水赴我而至。
边边给我寄的信,我满心欢喜的等待着信的到来。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四天五天过去了,还是没到。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我便询问了学校前门和后面门卫处有没有信,有没有我的信,得知没有。正当要离开门卫处的时候,一直坐那儿的一个老伯说话了,询问我什么信,哪儿的信,名字和电话。我又开始激动了,以为信在老伯手里呢。又失望了。信已经送到学校图书管理室,需要王松老师开门才能拿到。老伯腿脚不便,给了我王松老师的电话,让我自己去找老师拿。我并不认识也不清楚图书管理室在哪儿,于是老伯说“我不忙,干脆带你去拿吧,我也有钥匙”。
然后,老伯骑着旧摩托车,带着我环游学校一周╮(╯╰)╭拉风得不行。领着我进了图书管理室,我惊呆了。拿到自己的信,我的心情是激动的。可是那里有两摞半米高的信件堆积着,我随手抽出两张明信片,上面只有两行字和收件人姓名地址班级,第一行字:快乐学习。第二行字:父亲。字很有沧桑的味道,背面是乌镇的雪景。我拿着这两张明信片,心里有块地方塌陷了。寄出的日期到现在,足有一个月之久。老伯说“我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也不好再送信了,只是送到学校图书管理室,王松老师负责给学生们。可是这个老师不负责,这些信已经放这里很久了。”,我问“那学生们也不知道信在这里?”,老伯说,是啊,怎么可能知道。我取了信,又返回宿舍。
给王松老师打电话:
……………………(省略)
“老师,图书管理室里好多信件,堆积很久了,我帮你送吧,正好这两天考试,有时间。”
“你谁啊,谁让你擅自进去了,你怎么进去的,你去干嘛?!”
“我是学生。去取我的信。”我想发火了。
“你你你怎么进去的,谁允许你私自把信带出来了?!”
“邮局送信的老伯带我去的,我只拿了我的信。”
“你你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XXXXXXX”的确说了我的名字和班级,我怕什么。
我想骂他不负责,骂他烂人,他妈的你不知道这些信对一个人来说多重要,你既然负责管这个,为什么整天除了按时打卡领工资就完了,信堆在那里落满灰尘,你他妈凭什么领国家工资浪费国家土地?然而我什么都没有争辩,不想再听这个恶心的人说话,我把电话挂了。
其实我骗了他。我不止拿了我的信,我还拿了两封信三张明信片。老伯托我送一下信,不闲麻烦就帮忙。我当然愉快地接受了,就当一天信使吧。
事实证明并不容易。有的没有写班级,靠一个名字,我怎么找人。于是去学部请老师查查。有班级的信已经送到了,剩一封没有班级的。高三和高二学部的老师都帮忙查了,显然不是高三和高二的,那肯定是高一的咯。然后我和,小伙伴去了高一学部。办公室里的老师正在聊天,跷腿嗑瓜子,吹暖气烤电炉,热火朝天。我们进去之后,寻求帮助。一个老师说“这个我们怎么帮你查,查不了查不了。”,我说学部不是有全年级的人的名单吗,键入搜索一下,告诉我是哪个班的人,我自己送就好。老师却连连拒绝我。期间一边和其他老师谈娱乐八卦。我他妈也是醉了,你查一下会死啊?我和小伙伴一人一句一人一句的跟这个老师说,这个老师不耐烦了,对着旁边一直在做PPT的老师说“哥,要不你帮忙查一下呗?”笑得一脸谄媚。好恶心。那个老师头也不抬,说“没时间。”我自嘲地笑了,离开学部,狠狠地砸了学部的门。
小伙伴带着我,我带着信,我们一起去校长办公室。在此之前,我们已经在五栋教学楼之间来回穿梭好几次了,还有一会儿就要回考场上自习,除了找校长,我没有其他idea了。想请校长找找这个收件人,把信给她,虽然麻烦校长,但是我想只有校长能帮到了,毕竟高一学部这样回应我。校长不在,我把信放在门口,写了便利贴,简述如实。
我不姓雷不叫雷锋。我只是在看到那个父亲写的明信片的时候,觉得这些信很重要,我得帮忙,有人正如我之前那般满心欢喜的等待着。送到这个姑娘手里的时候,我看到她眼眶红了。我拍拍她肩,说:姑娘,好好读书。还有一封信很厚,我拿着,却找不到收件人的时候,真的又无助又心急。不过几张纸,却承载了深厚的情谊,怎么能丢失在路上。我既然带出来这几封,一定要送到。
可是学校,这般回应。王松你不负责,高一学部你们嫌麻烦。高三学部虽然帮忙了,却也委婉的拒绝我请求。
我不明白!老师你们站在讲台上一字一句教我们做人,你们呢?在圣洁如此的学校都有你们这样的人存在,还指望教出什么样的学生?一边指责学生品质拙劣,你们多高尚呢?
我始终记得,小学班主任建议我以后选教师专业的时候说的话:教书谁都会,但不是谁都会教人。
我当了一天信使,晚上做了好几个噩梦,连连惊醒。
我想,我的善良是不是浪费在狗身上了。
可是如果有下次,我还是会继续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