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困难地抬头看看这个世界——这是我的故事屋,或许你可以找到我们共同的童年。
「0岁的婴儿」终于在护理房呱呱落地,外面很冷,人烟稀少,树叶萧条。
三天时间在母亲的肚子里赖着不出来,或是因为无人期待,我也不大清楚,只是苦了老妈。
听母亲说,我一生下来就头发乌黑茂密,壮实得像一个男婴。父亲是个孝子,父亲不在意是男是女。
零岁的我和母亲回到家,听奶奶说道:“女孩儿啊,个女孩子,有啥好抱得。”父亲马上就撒了手。
我圆溜溜的眼珠好奇的打探这个世界,一切新奇的很,竟笑了出来,父亲看见了,也是嘿嘿笑起来,就要来抱我,抱了我一会儿,奶奶就叫父亲出去,好像是在说啥,反正我也听不懂。
后来母亲抱着我坐月子,几乎一个月我都在我母亲旁边,我依赖着母亲,母亲依赖着我。因为除此之外,便无依无靠。
终于快要满月了,父亲大发慈悲来慰问母亲,说,昏了这么多天,一点东西都没吃,要不要喝点开水。母亲心里酸楚地想:“还慰问了一下,我还挺感动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三个月后,母亲才恢复元气,就着手翻建家里的牛棚一样的房子,一边在竹签厂用劳力赚钱一边照料修筑工人,还要照顾我,我知道母亲很累,我便不哭不闹,但是好奇心还是让我遭了殃
我和祖母坐在屋子里的炉火旁,因为母亲父亲都忙着,没办法兼顾我,我就自娱自乐,结果,玩着啊,我一头栽下去。祖母又闲我是个女孩儿不肯抱我,不想管我,我便毫无阻碍的和炉子装了个满怀,虽然不懂事但是我觉得很疼很烫,就嚎啕大哭,这个哭声迎来了我老妈的跑步声,我妈就说祖母祖孙儿都不管,祖母还骂我老妈,居然骂哭了老妈。哎呀妈呀,以现在的逻辑我实在是不懂上上一辈儿的人是咋想的。
「六个月左右」几个月后房子建好了,妈妈为了出去赚钱,便不舍的留下还未断奶的我。母亲走之前含泪说:“牛老根,你就在家照顾幺儿,我在外面赚钱了就寄回来。”父亲爽快的答应了,“要得,我一定照顾好我们幺儿。”
2. 为了生计,牺牲陪伴。
「2岁左右」 母亲走了,我就和表姐们住在一起,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白天黑夜出去打麻将,反正唯一确定的是,自我小时候有记忆以来。奶奶在家种好几个儿子的土地,种得背都驼了,二婶儿在家里照顾两个表姐,父亲让二婶顺便照顾我一下,父亲嘛,就一整天游手好闲,东窜西走。两个表姐就天天争抢东西玩,特别是电视频道,我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的,在他们看电视的时候,我一把抢过遥控器换台,然后两位大姐就大喊着追着我跑,记忆最深刻的是一次夏秋之际,外边地坝上晒满了玉米梗,奶奶和婶婶在门边说笑着别人的这里那里的闲事,又一次抢走姐姐们的遥控器后,姐姐穷追猛打,一把放倒我,在玉米梗上,姐姐们摁住我的肩膀,一顿乱打,我顿时觉得这一点都不好玩,疼的我跑上我自己的无人的家里边儿,一边跨楼梯,一边小声抽泣,躺在有一层厚厚灰尘的沙发上,独自一人消化疼痛和委屈,突然看见有一个吊坠,是中国结,我很喜欢,就拿着玩,以一会儿,玩着玩着我就心情又愉快起来,就拿着它下楼了,然后我又去到两表姐旁边,图个热闹,后面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我独自一人跑到楼上躺在沙发里抽泣,没有人管我。猛地,我发现我的心爱的吊坠不见了,我便跑下楼,寻找,在婶婶破旧的小屋里看见我亲爱的吊坠被绑在了房檐上,我问婶婶,那是我的吊坠吗,婶婶不容置疑地说:“那明明就是我们的。”这我就很奇怪了,我怀疑的站在哪,这时,二姐说:“对啊,那本来就是我们的,不是你们的。”我半信半疑的回想,躺在沙发里,我想着我第一次看见我心爱的吊坠的时候,再到拿下去后放在凉席上,再到没影儿,再来就是被挂在二婶家屋檐上,一目了然,但为什么他们要说那是他们的呢,这就奇怪了,天真的我,喜欢幻想,猛地还以为我家吊坠生了一个大宝宝,一摸一样的呢。
第二天,我又被欺负了,我又跑到我的天地,安静的呆着,突然我听见一个脚步声,很轻,很小,但我的听力十分精准,然后我就打开卧房,二婶看见我之后,有一个稍微震惊的眼神后,眼神闪躲地继续大步走上来,边走边说:“奶奶叫我上来找点东西。”我好像也没问他干啥呀,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一家人,觉得理所当然,后来长大一点便觉得有所蹊跷。因为二婶神奇般的对我们家楼上2层任何地方风的任何东西都特别熟悉,就连我这个小主人都没那么熟悉,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我觉得,哇好神奇,居然比我母亲都熟,一度还觉得,哇塞,她好厉害呦...........
不久后,我母亲突然回来,说是想我了。我很喜欢我母亲,我觉得我母亲年轻时尚,潮流开明。与二婶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人。老母亲一回来,就给两个表姐塞红包,说:“要好好照看下妹妹呦,好好读书呦。”因为一年见不到我母亲几天,我就很生疏,不知道对母亲该是如何的表达。但母亲每次回来都给我带很多东西,有小黄鸭的鞋,简单好看的衣服,虽然我母亲不怎么回来,但是我走路却是我母亲教的,这就可以看出来,我是怎样被照顾的,以及可以想象我稍大一点但是没有记忆的时期,是怎样的窘态。可能一两年不洗澡,可能脏得像一块拖布。
又是一年春天,三婶不知咋的回来了,我那时可开心了,因为我打小喜欢热闹,她表面上对我还挺好,笑嘻嘻的。然后因为是长辈就更加恭敬,不一会到了该做饭的时候,才3岁的我,屁巅屁巅地跑去,心想可以帮助他们做点啥事,虽然可能大人们不会让我做什么事,因为我还小嘛,不一会就打脸了,但是我因为能帮上长辈们而开心。然后听见二婶说,那里面前不久看到一条蛇但是没打着,二婶说:“我都不敢去。”然后我一走到三婶旁边,三婶便笑着对我说:“榴莲,你去帮我抱一捆柴火。”我爽快的直接跑去柴房,边跑还边笑着大声回答:“要得。”在柴房里,我体验到了害怕和恐惧,从不知道蛇是怎样的令人害怕,但是从婶婶的话语中,我逐渐明白,那是个可怕的生物,就像动画片里的妖魔鬼怪。我因为答应了别人,便有一种诺大的责任感,便只得鼓足勇气,用脚探了探,便迅速抱起最近的一捆,跑开,然后长舒一口气,心里很庆幸,是我最爱的老天爷在眷顾我啊。然后递给三婶时,三婶还问我:“有蛇吗?”我居然还一脸骄傲的说:“没有喔。”我现在想来,当时为什么会有骄傲的心情,一是:我做到了别人不敢做的事;二是:我觉得我是有老天爷眷顾的幸运儿;三是:我以为的三婶的关心。然后我很开心,好像终于有人在关心我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