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海

——仅以此文,献给家乡的海。

        每当朋友推荐我说某地的大海很美,我往往会说,我都司空见惯了,没什么好看的。其实我并非不喜欢海,而是我唯独喜爱家乡的海,那里承载着我儿时的回忆,是再也回不去的一份思念。

        那一年,我上初中。下午五点,妈妈煮好了饭,便对我说,我皮肤过敏,就带我去泡泡海水。我像个小屁孩,提着个沙滩桶,跟着妈妈去离家最近的那片海域。我对这里非常熟悉,我们从前时常来这。

        黑色的岩石上有数不清的洞,手指般大小,刚好能让一只只小螃蟹敏捷地来回穿梭。我蹲在一块大岩石旁捉了半天,一共才捉到两只小螃蟹。不是说螃蟹是横着走吗,我都没来得及看清它们怎么走路,它们便很快逃离了我的视野。

        带着两只小螃蟹和半桶海水回到家,我惊喜地发现两只小螃蟹变成了三只。我数了又数,没错,是三只。我趴着仔细瞧瞧多出来的那只,除了身上长了点毛,有点像蜘蛛,它和另外两只没什么不一样,都是横着走路,都用钳子从海水中抓取食物往嘴里送。那食物我肉眼看不见,它们却频频伸手可得。

        高中时,我在这片大海边上挥洒过汗水。那年暑假,我和朋友Y相约每天早晨到海边跑步。不到七点,我们已经出现在海边的观海长廊上。

        早晨的大海,和往常不同!许多公公婆婆早已换上泳衣,在浅海滩中游泳。他们当中有些人养的狗,在水中示范着标准的狗爬式游泳。

        有人往浅海里撒网,不一会就收获了许多海里的生物,他们干脆在海边做起了买卖。来来往往许多或来公园跳广场舞,或来晨跑的人,也就顺便在这买刚打捞上来的新鲜的鱼。

        鱼群中偶有小孩拳头般大小的小螃蟹,趁着鱼贩们热情地和路人谈买卖,趁机走掉,想要穿过道路,却仍然逃不过晨跑的人一脚踏扁。让你横着走!灰黑色的螃蟹,被踩入了灰白色的水泥地中,与地面融为了一体,也算入土为安。我心中难免疑惑,螃蟹虽小,却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但在那无视的鞋底下始终无法引起丝毫波澜。我心生一邪念,这小螃蟹要是养大了,也还是能吃的,这不白白浪费了。

        不久后,赶上涨潮了。海边那一大片红树林,都淹没在这水中,有几棵高大点的树微微露出了头。海边没有游泳的阿公阿婆,也没有捕鱼的人。长廊上晨跑的人依然大汗淋漓,公园里广场舞大爷大妈依然笑容满面。

        后来,潮退了。沙坑里躺着好多翻着白肚的鱼,它们靠着尚存的一点点水撑着。我想学着故事中的主人公把这些鱼放回海中。本以为这是件很优雅的举止,故事中总是描绘得很美好。可现实终究是现实,沙坑里的鱼太多了,距离大海也有一定距离,我生怕别的鱼等不及抢救,最后我拾起一条条小鱼,径直抛回海里,小鱼在空中画出一条条抛物线,但愿它们仍然安好。

        暑假的中后期时常下雨,我的晨跑计划被强行中止了。雨中的大海,发生着什么故事,我无从得知,大海,总有说不完的故事。

        长大后我离开家乡去外地上大学和工作,离开了这片海域,显少能听到关于这片大海的故事,但我知道,故事仍在发生着,只是观众成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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