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日色过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四周白得寂静。是纸一样的白,是心生寒意的白,是刹那间苍白无力的白。
甚至于吊灯倾泻的光也是白得刺眼。屋内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味和药水的苦涩味。吊瓶里的液体活跃地跳动,溅在瓶壁内的水花似碎了一地的水晶,幽深而凄美。
吊瓶下躺着两位耄耋老人,发丝是耀眼的银白。两张病床并成了一张,右侧的老妪紧紧抓住左侧老翁的手,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手臂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老妪吃力地说着什么,老翁只能以眼神回应,他戴着冰冷的呼吸机,呼吸机内是他竭尽全力呼吸而升华的雾气,那附在机器内的水珠是老翁浑浊的泪花。我从那深沉又决绝的眼神里看到了他们冗长幸福的一生。
92岁的冯爷爷和95岁的张奶奶住进了同一所医院。多器官衰竭的冯爷爷自知时日无多,请求见张奶奶最后一面,于是便有了这张世人为之动容的照片。张奶奶只拉起丈夫的手“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等我好了,就去找你”
人世间最美好和最悲凉的一刻莫过于此。
冯爷爷离开了医院。当晚,他就永远闭上了双眼,这一次见面,竟真成了诀别。
从此,再无生离,只有死别。
不久后,张奶奶也随着冯爷爷一同去了。牵手奶奶的爱情在这里结束了。人间相伴百年,天堂再相濡以沫。
再回顾当今社会, 当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婚内出轨,家庭暴力等负面新闻充斥我们的视觉神经的时候,这对相拥走过大半辈子的老人完美诠释了什么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少人在深夜矫情惆怅,为所谓的情自残,堕胎,然后美其名曰不再相信爱情时,牵手奶奶的爱情故事无疑给这个浮躁病态的社会打上一剂强心剂。
我看过在妻子孕期心安理得出轨的渣男丈夫,看过结婚三十多年却因钱财而刀剑相向的夫妻,看过为了保险金狠心毒杀爱人的恶妇,看过互不相爱的两人因年龄结婚而过着鸡飞狗跳的一生。在肮脏丑恶里长大的人,如今仍孑然一身,自由却没有归宿。
牵手奶奶让我看到了嫁给爱情的样子。最好的爱情,不是完美无憾,而是你陪在我身边,看青丝褪成白发,看岁月将我们从青葱少年蹂躏成耄耋之年,看闲庭信步,云绻云舒。
牵手奶奶的故事终究是在红尘里落下了帷幕,但我相信仍还有很多的牵手爱情故事。他们在自己的蜗居里熠熠闪光,在漫长几十年的人生长河里,用爱情的温度融化岁月的长度,最终都活成牵手奶奶的故事。 这些故事都会很长,没有风也没有酒,但我依然愿讲下去,讲的泪眼婆娑,像极了旧巷子里的老猫………
今生牵了你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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